“紫瑷陪着父亲的妾室到外庙进香祈福,因为承着太后娘娘的旨意为含玉公主下嫁关府二公子准备嫁饰,所以与含玉公主有些交往,含玉公主对紫瑷一向温和,因着要嫁入同一家,也比别人亲近了些。”冼紫瑷低低的声音,软软柔柔的解释,“含玉公主心中有些纠结,并非有意冲突心仪公主。”

“何事纠结?”皇上看向含玉公主,微微一笑,温和的问。

含玉公主看了冼紫瑷一眼,心说,真是多事,她有何事纠结?!但口中还得对着皇上说:“女儿没有,只是,这就要嫁人,心中难免难过,想着要离开祖母和父皇,还有宫中熟悉的兄弟姐妹,心中不舍。”

“又不是远嫁别处,还是住在京城,你想你祖母了,可以随时来宫中探望你祖母。”皇上慈爱的一笑,“想父皇了,也随时可以来宫中和父皇一起品茶下棋,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你若是想念了,也可以随时与他们联系。”

含玉公主恭敬的垂下头,“女儿会牢牢记的。”

冼紫瑷又快速的不着痕迹的扫了煜皇子一眼,似乎是在催促煜皇子开口,但表情很是温婉顺从,似乎一切在煜皇子自己做决定。

“嫁饰准备的如何了?”皇上转头看向冼紫瑷,这个女人他完全没有想起来是谁,直到自己的儿子解释说这是冼紫瑷,关府长公子的正妻,才想起来当年还是自己亲自为媒将她许给了关宇鹏,这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他之前也有在自己母后的寿宴上见过一两面,是个漂亮温柔的女子。

冼紫瑷立刻跪下,很是恭敬的说:“所有嫁饰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需再经过两三日便可全部完成。如今还只差一些可抵御边关寒意的厚衣裳。”

“抵御边关寒意的厚衣裳?”含玉公主一怔,她不记得自己要冼紫瑷准备过这些衣物,她又不去边关,就算是到了冬天,她在京城也不必穿的太厚。

“是。”冼紫瑷也不抬头,只是声音恭敬的说,“您特意嘱咐过紫瑷,要紫瑷准备一些可抵御边关寒意的衣裳,说是万一会用得上,当时紫瑷还特意问过您,京城并不寒冷,您何必准备抵御边关寒意的衣裳。您当时和紫瑷讲,下嫁给关府的二公子,又让关府的二公子立刻离开京城去边关辛苦的镇守别关,只怕是关家二公子心中会有些怨言,若是他心中不快,您会陪他同去。紫瑷嫁给关家长公子后,曾经在边关呆过一些时间,特意向相公询问若是寒意来临的时候要穿如何的衣裳,然后让冼家铺子准备。”

“本公主什么时候——”含玉公主有些恼怒的说。

“含玉妹妹想的真是周到。”煜皇子突然截断她的话,微笑着说,“难怪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好,时常走神,连祖母也说,含玉这段时间有心事,原来是这件事呀,这也很是正常,你下嫁关宇程,虽然是下嫁,但也是新婚燕尔,自然是甜蜜到不肯分开,你担心丢下祖母和父皇离开京城是不孝,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其实,你若是说出来,父皇一定不会表示反对。是不是?”

说着,煜于子看向皇上表情认真的问。

含玉公主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和尴尬,她此时不能否认煜皇子的话,她可以对付冼紫瑷,但她不可以对付煜皇子,后者是她的主子,她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而她并不知道她此时的沉默和表情,更让众人相信,她确实是不舍得真的让关宇程离开京城,所以心中矛盾。

“煜儿说的不错。”皇上表示赞同的说,“你既然下嫁了关宇程,也就是关家的儿媳,伺候相公也是你该尽的本分,朕也一直心中有犹豫,独独让关宇程去了边关,而你留在京城,难免会让关府心生不满,既然你有这个心,朕自然是要好好的玉成。你就陪着关宇程一起去边关吧,你下嫁的时候,朕会让你最熟悉和相信的你煜哥哥送你离京。”

含玉公主能做的只能是假装娇羞的谢过皇上,暗地里却恶狠狠的瞪了冼紫瑷一眼,一切,都是这个可恶的坏女人在捣乱,这个女人是什么用心,一定要让她离开京城,离开她的煜哥哥?难道这个女人还要亲近煜哥哥不成?!

目送皇上和皇后娘娘离开,冼紫芫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乎无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喃喃的说:“感情真的会让人糊涂。以含玉公主的聪明和冷静,竟然也会被姐姐戏弄于言语间。”

离她最近的婉卿听到了她的言语,轻声说:“感情是最无法控制的东西,我看现在玄公子对你也是上了心,紫芫,你若是可以和玄公子长相厮守也是你的福气,且不说他要遵照玄王府的规矩,只看他对你用了心,也值得你这一生为他而在。”

冼紫芫看了一眼婉卿,有些诧异婉卿突然提到这个话题。

“在你进去为太后娘娘祈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是在外面一个人呆着,玄公子特意派人送了茶点给我,说是怀有身孕会容易饥饿。我想他必定是看着你的面子,不然,他何必理会我。”婉卿轻声说,“玄公子派来的人是他身边的晋护卫,他和我说,今天冼紫瑷带着我一同到庙里祈福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论冼紫瑷要做什么都且由着她,万不可将事情引到你身上。只要你无事就万事大吉。”

冼紫芫没有说话,但表情中却显出犹豫和无奈。

“你这个可恶的贱女人!”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落入冼紫芫和婉卿的耳朵,二人立刻看向出手的含玉公主和挨打的冼紫瑷,“你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想要趁机亲近煜哥哥?!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含玉公主,紫瑷并不是如此。”冼紫瑷并不还手,只身体微颤的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您不要生气,紫瑷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