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冼紫芫听着鹦鹉的描述,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似乎根本没有听鹦鹉的言语。

“少夫人,太后娘娘果然是狡猾。”一旁的小佩诧异的说,“奴婢原以为关宇鹏进了宫,太后娘娘会让那几个孩子出现在关宇鹏的面前,然后那几个孩子会认出关宇鹏喊出爹爹二字,没想到,太后娘娘真是狡猾。”

其实,鹦鹉再聪明,也不可能像人那样详细的描述,它只是简单的表达了它所看到的:关宇鹏在府里冲手下人发火,然后被太后娘娘派来的太监带入宫中,听到有孩子的嬉戏声,然后中了迷药昏倒,滴血认亲查出了他与那些孩子的关系。再然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

“她不仅仅是狡猾,更多的是狠毒。”冼紫芫轻声说,“关宇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身旁是宫里的太医,告诉他,他突然昏迷,却绝口不提与孩子有关的事,关宇鹏除了心急如焚外,别无他策。”

“太后娘娘真的会阉割了关宇鹏的孩子吗?”小佩轻声问,“虽然关宇鹏可恶,但他的孩子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不过是投胎在关宇鹏府上,好好的就成了不男不女的公公,唉,实在是倒霉。”

“目前不会。”冼紫芫平静的说,“太后娘娘不能确定她和她的儿子,也就是皇上,可不可以对付得了关宇鹏,她带了关宇鹏的儿女入宫,只是为了控制关宇鹏的下一步行动,关宇鹏应该是很在意这三个孩子,所以断断不会轻举妄动,甚至他会期望着紫瑷早些从大兴王朝回来,或者可以仰仗紫瑷救了这三个孩子离开皇宫。”

小佩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冼紫芫也不再开口,静静看着窗外的风雨。

她知道,如果关宇鹏不出事,关宇鹏的孩子不出事,冼紫瑷就会出事,在关宇鹏和冼紫瑷二人之间,她再怎么公平,再怎么爱恨分明,她会选择,或者说能够选择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冼紫瑷。

“如果这三个孩子真能大难不死,或者说可以熬到姐姐从大兴王朝回来,也许可以得了性命苟且偷生,至少可以做个正常人活在这个世上。”冼紫芫突然喃喃而语,“世事难料,只能但愿吧。”

太后娘娘的宫院里,带关宇鹏进来的太监公公又搀扶着苏醒过来,面色略微有些恢复的关宇鹏离开,送他上了马车,恭敬体恤的说:“关公子,回去早些歇息,您在太后娘娘这里突然昏倒,还真是把太后娘娘吓了一跳,奴才要去给太后娘娘熬一碗压惊的汤药,就不送您了,您走好。”

关宇鹏恭了恭手,看着车帘在自己眼前垂下。

听着耳旁传来的马蹄声,已经是离太后娘娘的院落越来越远,一直等到出了皇宫的大门,关宇鹏才抚了一下额头,并没有发现指尖的针痕,其实,刺破的指头此时早已经没有了痕迹,处理这样的小伤口,就算是没有含玉公主在,太后娘娘身旁的人也可以应付,毕竟还有其他暗卫在。

关府门前的奴才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关宇鹏,立刻迎上前,关宇鹏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走路也有些发飘。

“主子。”一个奴才小心谨慎的搀扶着关宇鹏走进大门。

腿刚迈进大门,关宇鹏突然停下了脚步,气息变得急促,然后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搀扶他的奴才吓了一跳,却不敢发出声音,也停下脚步。

“备马。”关宇鹏的声音听来嘶哑,“我要去见冼紫芫。”

奴才不敢多问,立刻跑开,人刚跑开不到一个身子,关宇鹏又呛着声音吩咐,“去叫了春姨娘一起,她是冼紫芫的奴婢,打小和冼紫芫一起长大,二人关系最是亲密,或许她可以说得上话,如今可以帮得上忙,可以接近太后娘娘的只有她了,只要她肯帮忙,或许还有三分希望。”

奴才完全听不懂关宇鹏的话,但可以听得明白的是,关宇鹏要去逍遥居见玄易的妻子,要曾经伺候过冼紫芫的奴婢,如今的春姨娘一起陪着。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冼紫芫出面帮忙。

小春正独呆在房内发呆,伺候她的奴婢站在门口极是无聊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春姨娘这儿除了偶尔的大公子过来一趟,就没有其他人来过,突然听到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诧异的看向院门。

“大少爷吩咐请春姨娘立刻换了衣服陪着主子去拜望玄家长公子和玄家少夫人。”传信的奴才一脸的紧张,快速的说,“别耽误时间,快些伺候春姨娘梳洗打扮。”

小春在房内也听到了外面奴才的声音,怔了怔,关宇鹏要她陪着他去拜望玄家长公子和玄家少夫人,后者不就是冼紫芫,自己曾经伺候过的冼家二小姐吗?为何要去探望她?自己如何去见这位冼家二小姐?

虽然心中惶恐,小春还是在奴婢的伺候下快速的梳洗,换了身干净的新衣服,打扮妥当后随着奴婢和传信的奴才一起到了前院。

关宇鹏正与一个奴才低声说着什么,那奴才恭敬的听着,然后吩咐手下的人搬了些盒子放进关府的马车内,似乎是些贵重的礼物。

“小春见过相公。”小春声音略微颤抖的说。

“好,你陪我去趟逍遥居,有些事情要请冼紫芫出面。”关宇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如今满心全是对三个儿女,尤其是两个儿子的担心,根本顾不得要不要装装威严。

说完话,又面带思虑的看向马车内,似乎是在权衡礼物的轻重。

小春眨了眨眼睛,不安的轻声问:“小春不晓得相公要小春做些什么,可否事先告之小春一声,小春也好想想如何与玄家少夫人讲。”

“你不必说什么,只到时候顺着我说话就好,一定要求得她答应帮我这个忙。”关宇鹏有些不太耐烦的说,“你去,我只是要冼紫芫看在她与你的旧时情谊上肯答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