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看着玄易,轻轻吁了口气,把要讲的话咽了回去。玄易不明白,她也不能解释,纵然一个解释不过寥寥数语就可以说得明白。

玄易微微一笑,淡淡的语气,缓缓的讲:“这样才对,没有什么解决不了问题,不喜欢就丢在一边。”

冼紫芫微微垂下头,重新取过被收好的衣物,慢慢的做着,看着针线无声的穿过柔软的布料,似乎面前没有玄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着空气在讲话,“有些事情可以放下,有些人,也可以放得下。”

玄易微微顿了一下,却又装作没有听到,伸手取过被冼紫芫重新拿到手中的衣物,“歇息一会,这些,有时间可以慢慢做。如果你不喜欢做玄王妃,可以一生一世都做一个活在逍遥居的女子,但依着玄王府的老规矩,你仍然是永远的、惟一的玄王妃。当然,只要我是玄王爷,你便是,我不是玄王爷,你便会被新的一位玄王妃代替。”

冼紫芫却固执的夺过玄易手中的物品,声音有些僵硬的说:“我只喜欢做我喜欢做的事,比如现在,我喜欢做这些孩童的衣物,而不是和你理论我要不要做什么玄王妃!”

她的语气呛的有些突然,似乎极是不耐烦,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玄易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一蹙,然后很快就舒展开,快到冼紫芫迅速抬起看向玄易的眼睛也没有看到,只看到玄易眼中一如既往的包容。

她深深吸了口气,咬了一下嘴唇,快速的说:“玄易,告诉我,你如何才肯放手让我离开?”

“只要你告诉我你一定要离开的理由我认为合理。”玄易平静的回答。

冼紫芫眉头紧紧皱起,不看玄易,生硬的说:“我不喜欢做玄王妃。”

“你可以不做,而只是我的妻子。”玄易平静的说,“等手头的事情尘埃落定,你姐姐成为乌蒙国的皇后娘娘,二弟玄泽从大兴王朝归来,我会立刻向父亲提议由二弟继承玄王爷的名号,那样,我便可以与你一直生活在逍遥居,不必再受任何世事打扰。”

“如果。”冼紫芫依然不看玄易,快速的说,“我告诉我不喜欢你呢?”

“现在不喜欢,并不代表以后仍然不喜欢,开始,是我有目的的接近你,但现在我的目的只是希望我们可以相守一生一世,包括我们的孩子,我会用别的孩子代替他。”玄易仍然平静,目光仍然执著的落在冼紫芫身上,却并不强迫她也同样看着他。

冼紫芫不再说话,除非她说出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后就会失去所有与玄易有关的记忆,而她,相信自己不愿意再爱上同一样男人,而且要在以后的岁月里不断的被人提醒她曾经嫁给过这个男人,并且曾经为这个男人生下一个孩子,却生活在遥远的大兴王朝!

“你看,你所有的不快乐我们都有解决的办法。”玄易还是语气平静的缓缓说,“你不喜欢的我们不面对,你喜欢的我们以后天天面对。之所以答应你姐姐成为乌蒙国未来的皇后娘娘,不过是希望借助她的手除掉危及我们孩子的皇上和太后娘娘。玄王府虽然有着不可替代的权力,但除非不得已的原因,不可以由着自己的喜恶操纵朝政,天下谁人做皇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可以乱了太平,苦了天下百姓。我虽然可以轻易取了他人的性命,但不可为。”

冼紫芫慢慢的吐了口气,只觉得胸口压抑的难受。

“王爷,夫人。”小佩在外面声音略提的说,“关府的少夫人前来拜访,说有事情要和夫人商量。”

“让她前厅等着。”玄易应了声,听着小佩的脚步声渐远,对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的冼紫芫说,“她现在仍然不知道你已经怀有身孕的事,你去**歇息一会,我去前厅听她有何事要与你商量。”

冼紫芫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已经出怀的腰身,知道这个样子出去被冼紫瑷看到,她一定会立刻知道自己一直隐瞒她怀孕数月的事,心中肯定不舒服,点了点头,“也好,我去**躺着歇会,若她真有急事,她进来的时候我用棉被遮掩着,可以瞒得过她。”

玄易点头,“你先去躺下,我再出去。”

冼紫芫到没有再反对,先是简单的洗漱,然后到**靠着垫子半卧着,顺手拿了一本书,口中浅浅的说:“等你和姐姐谈完,紫芫得了确定的消息,就会立刻真的躺下好好歇息一会,这一会子先这样靠着。”

玄易点点头,“别看得太专心,冼紫瑷的事情我会处理。”

听着玄易离开的脚步声,冼紫芫将书反盖在面上,长长出了口气。

玄易走到前厅,晋护卫正守在前厅的门前,看到玄易走来,立刻迎上前压低声音说:“看样子是和关宇鹏发生了争执,脸上有些青肿。”

玄易微微一笑,淡淡的说:“虽然她一向不喜欢紫芫这个妹妹,却越来越发现有紫芫这样一个妹妹是件极好的事,真是一二再再三三的利用着。既然是想要来避避风头,以便有时间将她与关宇鹏起了冲突的事传到宫中太后娘娘和煜皇子的耳朵里,那我们就成她,毕竟她能够保得住腹中的孩子,也多几分得了心愿的把握。”

晋护卫点点头,“属下也是心中思忖她才从乌蒙国赶回来不久,不在关府久呆,匆匆赶来逍遥居,一定是有原因。所以允外面的人外出迎了她进来。”

玄易不再说话,带着晋护卫一起走进前厅,看向听到他们进来的脚步声而抬起头的冼瑷。几个月不见,冼紫瑷不仅没有瘦,反而圆润了许多,她虽然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冼紫芫,却在这个她并不待见的妹妹的暗中帮助下一路顺风顺水的接近着她的目的。

“好久不见,看样子活得很是滋润。”玄易半带调侃的说。

冼紫瑷叹了口气,搭着自己奴婢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进来,颇是礼貌恭敬的施了一礼,温温婉婉的说:“紫瑷见过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