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这个声音还一直回响在冼紫瑷的耳旁,绝望、害怕!令太后娘娘的面容在那瞬间苍白到一触就碎,纸片一样的脆弱无助。

皇上的生命就那样没有征兆的终结在太后娘娘的怀中,那把剑太锋利了,虽然贴身侍卫从来没有机会用到过那把剑,但平时总是把它擦拭的干净,打磨的锋利无比,尤其是所用的又是极佳的铸剑器料,最好的铸剑师铸就。

皇上的心脏几乎在鲜血没有流出太多的时候就停止了跳动,甚至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站在冼紫瑷的身后没有动弹半分,好像注定的死亡位置。

“祖母。”煜太子跪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眼泪止不住,却不知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握向太后娘娘的手感觉祖母的手僵硬而冰凉,如同握着冰冷的冰块般,让他瞬间有一种寒意不禁的错觉。

“她借助关宇鹏的手杀死了皇上,赖定了皇后,逼疯了太后娘娘。”冼紫芫喃喃的声音,目光依然落在上面,“她竟然游说动了那只鹦鹉。”

“有你给她的药,她不会有事。”玄易平静的说,“她不对付他们,他们就会对付她,他们不死,她就得死,她这样做不过是要活下去,并且活得正大光明。如果今天她不这样,她必定会死,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冼紫芫看向微微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冼紫瑷,她肩膀伤口处鲜血已经被赶来的御医止住,肩膀处的红色刺目的很,让冼紫芫心中微微一颤,二人是同胞姐妹,大家说这样的姐妹会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样,彼此也会感受到彼此的不适,冼紫瑷受伤,冼紫芫也下意识的伸手捂在自己的肩膀同样位置处。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被几个太监和奴婢控制着的皇后娘娘,此时面目狰狞,拼命的想要挣脱开。

皇上死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会如何,不用脑子想也可以知道,太后娘娘以及煜太子,还有那个可恶的冼紫瑷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皇上一死,同为太子的煜太子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太子,谁可以做皇上?!这还用说吗!

“皇上,您害苦了为妻!”皇后娘娘绝望的哭,看着御医们面带恐惶的跪在太后娘娘和皇上面前,一个个噤若寒蝉,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皇上已经离开了她,放弃了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被称为九泉之下的地方。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她好不容易易容成自己姑姑的模样,然后怀上了皇上的孩子,原本,她会是未来的太后娘娘,她腹中的孩子是未来的皇上,她可以耀武扬威的做许多年的皇后娘娘,整个后宫只有她说了算,然后,等她的孩子长大后,她便是后宫中权利最大的女人,太后娘娘。

可是,她现在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让她闭嘴!”煜太子看了一眼拼命挣扎的皇后娘娘,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一张美丽的面容,自己父王的皇后,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联合关宇鹏将他劫持到大兴王朝,让他一个最尊贵的皇子可怜到不如乞丐,如果没有冼紫瑷,他现在只怕还不如这个女人的下场!“来人,将她关进大牢,不许任何人探望,对外宣旨:皇后娘娘疯了,联合关宇鹏杀死了皇上,念她腹中还有父王的骨肉,且等她腹中孩儿出生再将她处死!”

想到自己被关的地方,潮湿、黑暗,没有活着出去的绝望,煜太子的心猛的一缩,微提声音,“派人好好看牢她,待她腹中孩子出生,若是男子,立刻处死,若是女子,本太子会亲自处理!”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声,所有人都明白,皇上出事,皇后娘娘被关,太后娘娘受了刺激。面前这个煜太子就是乌蒙国此时的皇上,是他们新的主子,他们的生命将操纵在这个年轻人手中。

突然,煜太子觉得有人轻轻扯动他的衣角,微一扭头,看到一直躺在一边休息的冼紫瑷正用担忧的表情看着他,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祖母,太后娘娘此时正抱着已经死去的皇上哭的无法控制。

“紫瑷,你不要怕,本太子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煜太子重新走回到冼紫瑷身旁,俯下身,声音低而温柔的说,“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本太子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成为本太子的女人。”

冼紫瑷轻轻吁了口气,缓缓的说:“紫瑷是有福气的人,谢谢您心中还顾念着紫瑷,只是此时,紫瑷只希望可以随时守在您的身旁,紫瑷不愿意这个时候这些人的同伙伤害到您。您是九五之尊,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煜太子点点头,用手轻轻拍了拍冼紫瑷沾满血迹的手。

“皇上。”冼紫瑷突然换了称呼,用轻缓但肯定的语气说,“国不可一日无主,您要立刻登基,成为乌蒙国的皇上,以免被这些人的同伙得了机会再生出事来,边关有含玉公主,但也有关宇程,他是关宇鹏的亲弟弟,您出事的这段时间,含玉公主竟然没能从边关赶回来,一定与他有关。”

虽然冼紫瑷的称呼有些仓促,但煜太子听在耳中甚是舒服,立刻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的祖母,“来人,祖母年纪大了,父皇去世她难免哀伤,一定要小心照顾。祖母,您别难过,父皇这样,要尽快的入土为安,孙儿会将事情处理妥当,为免朝事有起伏,对外宣布父皇过世的消息,孙儿只能同时宣布孙儿继承皇位的事情。”

太后娘娘呆滞的看着煜太子,似乎听不明白他的话。

煜太子眉头一皱,正要解释,听到冼紫瑷有些虚弱的声音,“皇上,这个时候祖母的精神一定恍惚,乌蒙国出此大事,万万不可无主,您且不可再顾及一些无谓的小事,立刻登基为帝才是正事!”

煜太子看着冼紫瑷,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