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好,一切就听你的安排。”

冼紫芫温柔一笑,不再提及此事,只眼神略略瞟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一眼,然后低声与新皇呢喃。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虽然始终没有抬头,却似乎感觉到了冼紫瑷的眼神,立刻从地上起来,动作极轻,然后垂着头,弓着身子,轻手轻脚的从冼紫瑷和新皇上二人面前消失,动作既轻且快,如同不曾来过。

自打玄王府传出玄王妃冼紫芫突然因病过世的消息后,京都里一些皇亲国戚和富贵人家的女儿们都偷偷动了心思,也有央求新皇出面做媒,也有暗地里打听着玄王爷的喜好,听说玄王爷挂念过世的冼紫芫,又恨不得自家的女儿可以做个温柔解语之人。

转眼,就是夏天最最炎热的时候,新皇执政,国事算得上平安,朝中虽然有些大臣不愿意接受嫁过人后再嫁给新皇的冼紫瑷成为皇后娘娘,却接二连三的无故病故,大都是染了急症,说走就走,有了那么两三例,这些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们都慢慢敛了自己的脾气,不再对此事指手画脚。

冼紫瑷顺其自然的成为了新皇的皇后娘娘,并且仍然是新皇最最疼爱的女人,重新修建了皇后所居之处,只是,新皇仍然喜欢皇后娘娘与他寸步不离,大半的时间,冼紫瑷依然是与新皇共宿一处。

“皇后娘娘,公主和驸马来了。”一个小太监在外面略微提起。

冼紫瑷穿了件薄纱的衣衫,坐在纳凉的亭内,亭内四角放着四个浅色的大缸,里面放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几个奴婢拿着扇子无声的扇动着,外面热的人喘不过气来,这里却凉爽的很。

冼紫瑷点点头,缓缓的说:“这么热的天,这夫妇二人还跑到本宫这里来,定是有事,快请。给公主和驸马备了椅子。”

含玉公主和关宇程从外面走了进来,含玉公主抹了一个自己的额头,上面有些粘粘的汗意,一进到亭子里,立刻觉得凉爽,还有些隐约的清凉香气,瞟了一眼大缸中的冰块,“还是嫂子会享受,不仅弄了这些冰块来,还特意在冰块里放了些清凉味道的草药,含玉竟然不知,嫂子也懂几分医术。”

冼紫瑷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是沾了紫芫的光,紫芫过世前,也喜欢摆弄些草药,这个方子还是她教本宫的,用着确实不错,甚是舒服。”

听到冼紫瑷的话,含玉公主立刻瞟了一旁的关宇程一眼,半带不屑的开口说:“说到嫂子家的妹妹过世的事,含玉还真是要讲个笑话,不知道嫂子可有心情听听?”

冼紫瑷也快速的瞟了关宇程一眼,难得会看到关宇程,平时,含玉公主出现的时候,十次有九次不见关宇程同行。

听原来的驸马府,如今的公主府,里面的奴仆们偷偷传出来的消息,这个含玉公主对驸马关宇程如同对一条狗,说打就打,张嘴就骂,完全不当人看,在公主府,关宇程甚至不如管家的地位重要。

“说来听听。”冼紫瑷依然语气温和。

含玉已经在椅子上坐下,这时,冷冷一笑,用眼神剜了一下关宇程,而关宇程并没有在椅子上坐下,一直垂头站在含玉公主的身后一侧,不说根本不知道是含玉公主的相公,到更像一个小跟班。

“嫂子家的妹妹过世,听说玄王爷是闭门谢客,颇是悲伤了一阵,嫂子也在玄王府外设了灵堂,这都是应该的,怎么说,心仪公主也是祖母的义女,父皇的义妹。玄王爷失了妻子,难过悲伤,嫂子失了妹妹,难过悲伤,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含玉公主冷漠的说,“偏偏有人把自己也当成了心仪公主的亲人一般,在家中偷偷落泪,还悄悄烧了纸钱,唉,自家的母亲一直卧床不起,都不见前去探望,到是一个与他无甚关系的人,他记挂的很呀!”

冼紫瑷笑了笑,温和的说:“紫芫一向温柔敦厚,所以有人记挂,公主不必生气,对了,蝶儿那丫头如今可好?”

前段时间,含玉公主生下一个颇是好看的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含玉公主视若掌上明珠般,请了奶娘,好几个奴婢伺候着。

提到自己的女儿,含玉公主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语气也温柔起来,“那丫头到是乖巧,可惜祖母如今已经痴呆,不然,祖母也会喜欢。”

“皇上很是喜欢。”冼紫瑷微微一笑,“老话说,外甥随舅,蝶儿那丫头到比我们家琛儿还随皇上,连本宫瞧着都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别总是藏在家里不让外人瞧着,得了时间抱来让皇上和本宫瞧瞧。”

含玉公主笑了笑,笑容却隐约有些尴尬,口中说:“小孩子还小,不太懂事,怕扰了皇上哥哥和嫂子。”

冼紫瑷不再说话,却是有意的看了一眼关宇程。

“皇上哥哥在忙什么?”含玉公主没有看到冼紫瑷的表情,有些妒嫉的笑着说,“宫里的人都说,找不到皇上,便去找皇后娘娘,只要找到了皇后娘娘就一定可以找到皇上。本公主特意跑来这里,竟然还是没有遇到皇上哥哥,可见这宫里的人说话也没个准数。本公主想要找皇上哥哥商量一点家事,不晓得嫂子可以帮这个忙不?”

说着,特意捂着嘴笑了笑,一脸的故意嘲讽。

冼紫瑷轻轻一蹙眉,半真半假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奴婢和太监,“这是哪个嘴巴闲着没事的奴才嚼的舌头?快带了含玉公主去书房瞧瞧,皇上这几日忙着朝政之事,大半的时间都呆在那里,别耽误了含玉公主的正事。”

立刻有两个奴婢恭敬的迎上前,含玉公主也没客气,跟着两个奴婢向着书房方向走去,完全不理会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关宇程,而关宇程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含玉公主突然离开,仍然是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当地,垂头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