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收起书信,平静的说:“冼紫芫,你是不是一直在欺瞒本公子,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欺瞒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最恨什么吗?本公子最恨被人骗!尤其是被你这样不堪的女子欺瞒,本公子与紫瑷的事不是你可以左右,也不是你可以评判。”

冼紫芫看着玄易,今天她实在是太倒霉了,听着父母的安排不自量力的去阻拦姐姐和玄易,被人笑话成不堪的女子。又被关夫人担心会打关宇程的主意而着急的打发到边关去嫁一个年过半白的丧妻之人!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又不是她想打出生就彩头不好,怎么什么倒霉有事都轮到她身上!

“玄公子,紫芫如何不堪了?”冼紫芫咬着牙恨恨的说,“紫芫知道您是玄王府的公子,是众人眼中的最好,但是,您算紫芫什么人,您是紫芫姐姐一心喜爱和珍重的人,但却不是紫芫喜爱和珍重的,你凭什么这样指责紫芫?什么叫紫芫不堪?!紫芫究竟不堪在哪里?”

玄易看着发火的冼紫芫,脸色微微苍白,透出瓷器般的冷色调,一缕乌黑的头发垂在耳旁,阳光下有着奇怪的光泽,仿佛上好的绸缎,才发现这丫头竟然有着一头极好极顺滑的头发,有一种阳光下仿佛闪着光泽的墨玉感。

冼紫芫只觉得身体微微颤抖,咬着嘴唇压着心头的火,恼怒的说:“紫芫这辈子只会在乎家人,只会委屈,那也是为了家人一时的不公,但绝对不会为陌生人动气,是的,紫芫要记得玄公子是天下人人都爱慕的男子,紫芫不自量力想要从中阻拦你和姐姐的来往。但紫芫做什么了,做什么不顾廉耻的事,如何竟成了玄公子口中的不堪!?玄公子,算你狠,紫芫这辈子唯一为一个陌生人生气,竟然是你!”

其实说到后面,冼紫芫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胸口一股火随时会冲出来,让她几乎要疯掉,也忘了这儿是关府,她不应该这样失态,但幸好周围没人,其实有人,她此时也顾不得,只图了一时口舌之快。

玄易轻轻一挑眉,却并不说话,只看着阳光下愤怒的冼紫芫。

“是的,我是抢下了姐姐要写给你的信,但你能说你收到姐姐这封信后就会为了姐姐放弃一切吗?”冼紫芫恨得咬牙,有些口不择言的说,“玄易,要是我现在手中有把剑,我一定一剑杀了你!”

听着冼紫芫最后这句有些孩子气的话,玄易竟然微微一笑,手中轻轻一弹,一把软剑从他袖口寒风般窜出,阳光下闪着冷清的光,瞬间让周围的阳光也清冷了许多,冼紫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住了嘴,呆呆看着玄易。

“剑现在在这。”玄易漠然的说,“有本事不要图个嘴上痛快,是的,如你所说,就算是我收到这封信也不一定会为了紫瑷放弃一切,因为这种放弃对紫瑷来说是悲哀不是幸福!但是,就算我再如何做,也轮不到你在其中自以为聪明的阻拦,就算是我放弃紫瑷也是由我亲口告诉紫瑷而不是让她心存伤感抱有幻想,要放弃我会放的毫不留情,不给紫瑷一丝一毫希望。我是喜欢紫瑷,也有想过要娶她为妻,但她还不足以让我放弃一切只为她一个人!”

冼紫芫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哭好还是发火好,一个字也说不出,姐姐喜欢的玄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冷漠无情?

好一会,冼紫芫才吁出一口气,咬着牙恨恨的说:“玄易,你究竟算什么东西?你究竟是人还是石头?我姐姐喜欢上你,你却在喜欢她,说过甜言蜜语后这样冷漠的说要放弃就要放的没有一丝一毫希望!”

“剑还用吗?”玄易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懒懒的说,“本公子没有时间和你这样一个白痴说话,如果不用,如果不敢杀我,就立刻滚开!”

冼紫芫整个人石化般呆怔在当地,脑子里彻底糊涂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烦躁,竟然上前去抢玄易手中的剑,她不会武艺,玄易手中的剑只有了两分真力,她上前去抢,却只觉得寒意如同利刃冲向她,仿佛一堵冰冷的墙挡在她面前,她竟然完全无法碰触到玄易手中的剑,虽然剑就在咫尺。

“玄易,你个混蛋!”冼紫芫脱口骂了句。

听着冼紫芫恼怒的斥责,玄易只是淡淡一笑,冷漠的说:“冼紫芫,你根本无法操纵这把剑,若你没有真力,不会武艺,这把剑在你手中不过是绸缎一般。不错,我是喜欢紫瑷,但你觉得紫瑷能用好这把剑吗?玄王府不像表面上这般平静低调,你姐姐她根本无法在那种环境里生存下去!她希望追随我一生一世,却不敢放手关家,她要我的承诺然后再放弃,希望仰仗玄王府的权势压过关家让她不必经历期间的风风雨雨,我可以给她一生一世不愁衣食,但关家会放过她吗?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天意也没有!”

冼紫芫看着玄易,人有些发愣。

“我是喜欢紫瑷,但不会为了她放弃一切,因为我是玄王府的人,没有玄王府就没有我,也就没有紫瑷眼中的我,她要的是风花雪月,要的是人人爱慕,不是起起伏伏。”玄易淡漠的说,“是我辜负了她,是我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憧憬,所以她还是嫁给关宇鹏更合适,以我对她的情谊,我自然会替她处理掉任何阻拦她获得幸福的阻碍。”

冼紫芫长长吁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说:“原来并不是姐姐放弃才让你决定放手,是你一开始就有随时放手的打算,难怪婉姨会说你是一个看不透的人,姐姐不懂你,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姐姐,你那样情真意切的对姐姐说你喜欢她,愿意娶她,却在姐姐动了心后毫不留情的离开,她心中已经有了你,怎么可能再幸福,有你比较着,天下哪里有人是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