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抓住褚云夏的衣角,狠狠的抓上褚云夏的右腰,咬牙切齿的道,“那天晚上,在候府救走丝丝的黑衣人,根本就是你,对不对?”

苏尹紫怒吼,抓着褚云夏的右腰,恶狠狠用力,褚云夏却神色不变,定定的看着苏尹紫。

“苏尹紫,你不仅愚蠢,而且偏执,那天晚上,明明是我陪着定北候抓了你,还是我揭穿了你的假身份,怎么?你始终不信,本王会这么对你?”褚云夏低头,森冷的看着苏尹紫,他唇角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一点点掰开苏尹紫的手,冷冷的道,“想要勾引本王,你还是脱光自己的衣服来得快一点,这一招对我,没用!”

他掰开她最后一根手指,冷然离去。

出了别院的门,褚云夏的脸色,才微微变化,他额头上冷汗渗出,唇角的笑,变得苦涩起来。

“主子,你没事吧?”看着自己的主子,从别院走出,冷言阔步上前,担忧的看着褚云夏。

褚云夏扶住自己的右腰,摇头,如玉的手移开的时候,手指已经多了一片猩红。

“我们走吧,此地不宜多言!”褚云夏看着冷言担忧的面孔,率先离去,冷言紧随其后。

苏尹紫站在门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对主仆离开,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揭发她农妇的身份?

褚云夏这样的人,是不会多做一件费力气的事情,她想不通他的目的,还有那晚救走丝丝的黑衣人。

她记得,后面同样有个黑衣人说,“主子,你没事吧……”

这句话在她脑中,盘旋良久,久久不能消弭。

她想不通很多事情,仿佛,她置身于一个迷雾当中,可是她却警觉的嗅见了阴谋的味道。

云夏轩,密室。

褚云夏淡然的脱下长袍,里面的中衣,右腰部分已经被血染红,他皱起眉头,拿起匕首,对着烛光烤热。

“怎么又流血了?不是伤口已经愈合了吗?”暗处,声音带着担忧的道。

“没事,苏尹紫那个丫头倒是有几分聪明,她开始怀疑我了!”褚云夏微笑,这个微笑不同的是,是单纯的微笑,没有任何嘲讽,或者疏离,只是一个赞许的笑容。

暗处一片沉默,接着有声音传来,“那怎么办?事情结束后,杀了她吧!”

褚云夏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抖,脸色忽变,继而摇头道,“不必,她不是威胁!”

“云夏……”暗处的声音,恍若叹息,幽冷的仿佛从地狱传来,“我们的仇恨,你千万不可以忘记,更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心慈手软!”

褚云夏看着在蜡烛上,烤的通红的匕首,依旧只是温润的笑,他摇头,“不会的,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他移开匕首,挑开自己中衣的带子,看着依旧在汩汩流血的右腰,面无表情的将通红匕首,覆了上去。

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伴随着“嗤嗤”的声音,他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声音冷漠,“我打算把烟雨图还给定北候。”

“为什么?”暗处的声音不自觉,已经提高了调子。

“因为,太子还没有狠下心,除掉定北候,这幅图,可以成为他们之间不能解的心结!”褚云夏看着温度已经降下来的匕首,缓慢的移开,上面的血已经止住,只是原本光洁的肌肤,多了一道狰狞的烫伤,根本看不出原本剑伤的样子。

“太子身边,有一个叫胡言,还有一个叫乱语,他们一个是谋士,一个是剑客,没有他们,就没有太子的今天!”暗处的声音,接着道。

“我懂!”褚云夏微微一笑,匕首被他掷在地上,发出“铿锵”一声巨响。

太子府,柳丝丝焦急的等着褚云威的归来。

太子妃曾经来看过她一次,不过一见她风尘的打扮,什么都没说,鄙夷的离开。

柳丝丝懂她这种眼神,她害怕自己夺去她的丈夫,可是又瞧不起自己的身份。

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呵,你可知道,你丈夫的未来,其实不是握在你那个权势倾天的姑母皇后手中,而是握在……

柳丝丝摘了一把盛开妖艳的鸡冠花,殷红的花朵握在手心,红白映衬,好看的刺眼。

她唇角勾笑,狠狠用力,花在她手心化为一滩汁水,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擦掉汁水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下人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柳丝丝笑着迎了出去,“太子殿下,殿下,我姐姐怎么样了?”

“她不太好,被定北候折腾的凄惨,似乎定北候一直在逼问她失窃的东西下落,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褚云威灼灼的双目,定定的看着柳丝丝,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灵魂,看穿她的心。

柳丝丝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咬唇摇头,看着褚云威的眸子,闪烁不定,欲言又止。

“不知道就算了,你在这里安心休息,我想办法救蝶依姑娘!”褚云威转身,立刻离去。

花厅,褚云威在正上方,下面坐着他的谋士,胡言和乱语,两个是师兄弟,只是所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一文一武,两人在他身边已经很多年。

“太子殿下,我觉得,这似乎是旁人的一个计,目的在挑唆你和武烈的关系……”胡言捋着不太长的胡子,满脸的睿智。

褚云威看了胡言一眼,淡淡的道,“我又何尝不知这是计,所以,我一直没有真正的对定北候动手!”

“其实武烈若真的想对太子不利,他亲自动手,太子殿下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乱语冷声。

“此话何解?”褚云威转身,看着乱语。

“武烈功夫之高,无人能敌,他若是想要谋朝篡位,绝对不会用这么复杂的方法!”乱语接着道。

褚云威叹息,“可是这武烈,就算今日不除,日后也定成大患!”

“武烈当除,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胡言接过话题道。

“你们说,背后捣鬼的,究竟是谁?据定北候府的人说,是太子带人救走了蝶舞姑娘,那晚的黑衣人,腰间还受了剑伤……”乱语皱眉,轻声思考。

褚云威赫然一惊,那晚救走蝶舞的人,腰间受了剑伤?他的腰间……

忍不住,他伸手抚摸自己的右腰。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胡言看着脸上苍白的褚云威,皱眉上前道。

褚云威摇头,平静下来,“我没事,你们说,这背后的人有可能是谁?”

“老三势力最弱,平日里谁都不得罪,可是现在却和武烈走得近了起来,连蝶依姑娘,都被武烈交给了老三;西边的雪衣侯,更是从不和京城的官员往来;南边的镇南王,势力最为强大,只是他中规中矩,从来不曾表现出任何谋反的心思,老七的话,老七还没有自己的封地……”

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胡言打断,“殿下,不用怀疑七爷,最不可能的就是七爷!”

“这个我知道!”褚云威讪讪,老七是最没有心机的一个,也是被他利用次数最多的一个。

正在几人商量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子殿下,蝶舞姑娘求见,说是有要事,求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