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铁门,阻隔了大部分外界声息,牢房内显得相当

空间越敞静,倪彩思维越混乱,凭空出现的父亲,丁老板的恩怨,连原本坚定在心里的‘舅妈’,也受到了质疑,理所当然的小世界,被活生生打碎了,从来都过得极单纯的她,忽然纠葛在纷纷扰扰中,不由地彷徨无措。

秦江端详她五味杂陈的脸儿,不由爱怜劝道:“别多想了,等有命出去,再理那些头绪吧,要是咱们有啥三长两短,想来也没用。”

倪彩啼笑皆非,这哪是安慰人的话。“秦江,你使了什么法子?我们居然可以安然逃脱。”

“因为”秦江盯着自己手掌,指甲盖上,仍残留有凝固的黑块,那是别人的血。我杀人了,可为啥一点感触也没有?手不抖、心不跳,委实分辨不出宰人和宰鸡有何区别。

倪彩低声问:“你杀人了?”

“嗯?”秦江伸手到她眼前晃晃,很怀疑她到底是否真瞎。

倪彩察觉到微风,自然明白秦江的心思,侧过脸面,抿嘴含笑:“不用怀疑,我只是闻到了血腥味。”

秦江呆楞愣道:“你这鼻子属狗的呀…”

“秦江~。”倪彩带着些许鼻音,很有撒娇味道。

“是的,我杀了一个该杀的人。”秦江暗暗肯定:对,就是这样,因为我感觉不到丝毫愧疚。“你怕吗?”

倪彩垂头幽幽地说:“不管对错。你所做的全是为了我。我有什么怕的,只要你能心安理得,没有压力、负担。不受梦寐困扰就好。”

中听!我秦江也不是迂腐之人,枪子儿都要钻脑瓜里了,还顾虑啥,只是,罗水耀命案这坨屎,还得想想办法撸别人身上。咱为善不欲人知,省得警察有事没事请喝茶,麻烦。

“丁慕山,现在呢?你又打算怎么着?”女儿暂时安全,倪东鸿心情轻松不少,耗吧,反正自己有地是时间。

丁慕山脸色变幻不定,事情发展成这样。始料不及,现在说恨,倒是比较恨秦江了,好端端一次报复行动。被他搞得异常复杂,不单把得力手下罗水耀刺死。还将自己几十号人凉在这儿喝西风。

耗?我可耗不过。丁慕山左右为难。

突然,楼上阳台有人说话:“丁老板,希望你多加我一百万。”接着,应声降落一幅宽大地窗帘布幔,将走廊里的丁慕山遮挡起来。

丁慕山狂喜,玩命似的飞身撞破背后落地窗玻璃,跌入别墅大厅。咻!一声催魂声响,身旁地位置,弹起一缕青烟,丁慕山顾不上幸甚,兔子似的,仓狂窜向二楼,这一切动作,都不是胖子该有的。

布幔降下那刻,倪东鸿也是大惊失色,可惜自己的枪,进榕树苑时就被搜走了,眼睁睁看着几步之遥的丁慕山逃窜,也赶不及制止。少了丁慕山,枪手不再投鼠忌器,待他们反应过来,还不把自己打成筛子?

倪东鸿不敢有丝毫迟滞,拔腿跟着没入布幔之后。

枪手们如梦初醒,纷纷动作起来,但谁也不敢走前门,只能沿着树林掩护,转走别墅背面。

“谢了。”丁慕山迎上了托尼。

托尼潇洒转动手中的枪:“不客气,你钱还没付,我可不能让你死。”

不是不付,而是故意先不付,为了今晚地万一,丁慕山暗留一手,小心驶得万年船,果然没错。“我的人看在牢房外围,倪东鸿一样近不了身,人他一时也救不了,只能在别墅里转悠,你现在去杀了他,我立马给你钱,其余的,我自己会处理。”

“好。”托尼干脆的应承,别的不在行,杀人却最拿手。

丁慕山来到二楼书房,抽屉里翻出一把沙漠之鹰,才稍微心定,对窗外大声喊话:“沈永!”

“老板!您没事吧?”

丁慕山暗骂蠢材,有事也指望不上你,若非托尼机灵,现在我还在和倪东鸿大眼瞪小眼呢。“去!炸掉牢房!”

“是老板!”

遥遥的听见这道命令,倪东鸿当即傻眼,急转往牢房方向,可没跑出两步,砰的枪响,只觉肩胛一热,情知中了枪,当下疾速侧翻,隐入柱子后,探头张望,一个冷峻男子杀气腾腾赶过来。

换了几个方位,对方如影随形,始终粘得死死的,倪东鸿清楚,这是位高手,本来别墅大,随便抓迷藏也可以,但

边情况万分危急,可磨不起时间,倪东鸿真是急得焦

榕树苑转瞬变化,令场外狙击手一时茫惚,己方地压制效果,已经丧失,队长境况危险,咋办?

“日!”年轻佣兵狠狠击打石面,愤愤发泄。

另一名望风的老外同伙,愕然道:“What?”

年轻佣兵遥指别墅,一抹自己脖子:“杀进去!”为今之计,只有潜入榕树苑策应了。

老外表情一肃,操起蹩脚的国语:“OK~,太阳他们”

“夜枭,掩护我们进榕树苑。”通知另一组狙击手,不等对方回话,年轻佣兵挂掉通讯器,俩人跃起身形,但悖然又机警的双双卧倒,彼此相视一眼,看到了对方地惊骇:有状况。

三十多米的岩石底下,茂密草丛中影影绰绰,仔细一瞧,赫然是一大队人马,这伙人夜猫似地轻灵,无声无息的挺进,圈着榕树苑慢慢收缩。

看真切之后,年轻佣兵一把按住老外肩膀,喜笑颜开。“别冲动,是族人。”

秦江、倪彩只闻枪响,茫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秦江忧心忡忡盯着铁门,或许,下一刻门开,是倪老爹张开双臂,迎抱倪彩,告诉自己雨过天晴了;又或许,下一刻是位手持乌兹冲锋枪的歹徒,进来就给一梭子弹

倪彩虽然赌气,下意识排斥倪东鸿,但隐隐还是为他担起了一份心,诚如丁慕山所讲,血浓于水,纵使有万般不是,那无形中的相连,自己又怎能真的做到不闻不顾?唉,可是自己一盈弱女子,又能怎样

牢房不远处,沈永趴伏在树林中,跟前架有一杆**AW83mm火箭筒,内里装填MK118爆弹,非常够份量的单兵火器,这玩意老板轻易不许使用,沈永轻柔抚摩着镏黑炮筒,心里不免扬起阵阵悸动。

助手知道他是兵器迷,但实在受不了他那初恋表情,小声提醒道:“沈哥沈哥!该打了吧?”

“嗯。”

沈永深呼吸,凑眼瞄准,指头伸向板机

“哎,你们干嘛呢?”身旁有个声音,困惑问道。

自家地头上,助手也不疑有他,下意识回答:“老板吩咐干掉秦江和倪彩。”

忽然,沈永耳边冷风袭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事,砰!只觉脑袋一震,眼一黑,直接晕厥过去。一旁的助手惊得肝胆俱裂,只见眼前黑糊糊人影一闪,尚来不及举枪,砰!又一声闷响,步了沈永下场,人事不省。

“靠!不知道秦江是我罩的吗!跟他过不去,就是砸我饭碗!”黑影一副流氓口气。

紧接着,后头蒙蒙的一片人影漫入,蹲点戒备。

叶玉香摸索过来,低声埋怨。“行了饭桶,咱们得赶紧找到秦江,否则待会儿打乱仗,误伤怎样办?”

萧晋没好气道:“别叫我饭桶,不就是吃了你四碗饭,至于心疼成这样吗,喏!刚才他们想炮射那小屋子,秦江就在里面。”

叶玉香满脸诧异看看萧晋,萧晋摇头表示不解。二人最困惑的是,秦江不是被抓了,而是居然可以在毒贩窝里,僵持出一个局面,还得劳人家动用火箭炮应付,这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不管怎样,秦江安全,萧晋食君之禄,算是尽责了,叶玉香的内疚,也消除了。

咻~

一道响箭冲天而去,嘭地半空炸出一朵礼花,四下民兵接到信号,开始攻击别墅,顿时,枪声大作。

哐当!

铁门被人一脚踹开,秦江心脏马上提到嗓眼,定睛一瞧,却惊喜发现是萧晋。“哇靠!你怎么找到这来啦?”

萧晋苦笑道:“说来话长,简单的说,你忽然失去踪迹,叶玉香请客便成了虎头蛇尾,害我也没吃成,为了找你,不得不跟上他们,本以为你们彼此熟络,叶玉香会知道你下落,怎料她也说不清楚,后来一个偶然,她在村长家里看见你的照片,才整明白,所有的事情兜兜转转,原来全是凑一块的,这可真是无心插柳了。”

“外头咋回事?打得跟过年放炮似的。”

“你还管人家放炮,你自己差点就被毒贩炮轰了,走,赶紧跟我去安全地方。”

秦江火急火燎拉上倪彩:“炮在那里?快快快,带我去!”

萧晋泛起了不妙的预感。“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