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脱衣服,当然是开玩笑的,大庭广众,就算喝傻于干便宜他人的糗事。镖靶前,殷妍装模作样瞄准半天,忽然回头问:“秦江,那怎么有两个靶?”

秦江努力半撑着沉重的眼帘,死鱼翻白似的瞅瞅靶子,不屑说:“什么眼神,别磨蹭,三个靶子随便你扎哪个,命中红心我脱到你喊停为止!”

侧身处,耍酷调酒的酒保,手一哆嗦,抛起的酒盅,差点接不回来了。这俩人酒量,那叫一个烂!

仿佛要发泄掉今晚所有不爽,殷妍奋力一甩手。咄!离镖靶三米开外的一盏壁灯,被一镖插灭…

这样也行!酒保半张嘴巴,回不过神。

“喂,犯啥愣,客人点酒了!”恰好路过的领班,不满敲敲吧台。

酒保愣怔指指秦江两人。“领班,他俩发酒疯,灭了咱们一盏灯。”

女的已经迷糊糊斜趴桌上,不见动弹,男的干脆对瓶吹,时而恨恨拍一下桌面,竖眉瞪眼的,半醉的人,确实比较豪情,比较奔放。领班感慨摇头,这种客人,天天都有,大抵是为情为爱为生活,其情可悯,但也不能放任他们耍酒疯,以免会影响到其他客人。“行了,你做事吧,我找人安排他们。”

说罢,一摇三晃,继续巡视去了。

申海酒吧何其多,若拼档次,COCO酒吧称不上一流,最主要是靠贴心服务,客人尽管放心,敞开了喝,醉了酒吧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家,绝不会让你第二天一早。在屋后臭水沟中找到你自己,这份责任,的确为COCO赢得了许多回头客。或许是女老板经营的缘故吧,COCO酒吧比较人性化。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打出租或开房间的钱,客人自己掏。

秦江曾跟张小亚来过COCO,知道个中妙处,否则也不敢带殷妍来找醉。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位酒吧员工。找到吧台,他们着装比较象幕后工作人员,进行诸如洗碗、扫地、擦桌子等事务。询问酒保情况后,二人很快来到秦江桌前。

“先生。您醒醒。”小娟推推秦江,换来是他漫无意识挥挥手,和含糊呓语。“大伟,查查手机,通知他朋友。”

秦江那只颓废造型的手机,就搁在桌面上,大伟捞起来翻看,结果特郁闷:“没电。”

二人又望向殷妍,但很快便放弃了,因为殷妍一溜的连衣裙。挎包也没带,实在看不出她哪里还藏得下手机。其实殷妍一应随身物品很齐全。只不过全拉在外面车上罢了。

“唉,受累点吧。”小娟无奈架起殷妍。

大伟耸耸肩。照做。

吧台结账时。大伟摸索秦江裤兜,惊讶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地贫乏。没有钱包、没身份证、没银行卡、没有面纸,只余四十六块五毛钱。所幸小娟聪明,从女孩裤袜里,摸到一张卡,毕竟,着装清凉、简单地女人,能藏钱的地方不外两处,内衣和袜子。

“哎!醒醒,刷卡再睡。”

两人忙得满头大汗,终于逮住殷妍回光返照的一刻,签了单,连破损的彩灯也一块赔了,紧接着,殷妍小脑袋啪嗒砸向吧台,完全醉死。

“我们地人生,非得这么过吗?”小娟背负着殷妍,气喘吁吁的,虽然殷妍娇小玲珑,背起来状若无物,可多走几步路,同样受罪。

“奈何。”大伟很有深度的整了一句。

十来分钟,二人闯进一家旅馆,字号:迎春。

迎春旅馆不大,甚至不太正式,但它有一个特点,它和COCO酒吧的关系,象及了联营,更象是一条龙服务,COCO酒吧喝醉的客人,几乎都往这儿送,一是它离酒吧近,搬运省事,二来价格适中,住房干净,每个醉醒的客人,对它的设施和服务,还算满意。

肉乎乎,长相福态地老板,一见小娟两人,便笑眯眯说:“哟,小娟、大伟啊,COCO酒吧每天都有醉酒的客人送来,生意不错嘛,承蒙你们关照,咱小旅馆能分上一杯羹,改天我一定上门拜访你们老板。”看得出来,小娟和大伟往常没少干这事,彼此都稔熟了。

小娟使劲匀气:“老板,照旧。”

老板看看秦江,瞧瞧殷妍,犹豫道:“一间?”

小娟捅捅大伟,悄声说:“哎,你说他(她)们是情侣吗?”

“我咋知道。”大伟白她一眼。

“两间吧。”下意识的,小娟站在女孩立场上,替殷妍考虑。

“押金,签字。”老板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大家打惯了交道。

小娟将秦江那四十六块五毛,递了过去。

老板一滞,讪讪道:“咳,这个不够,是否将账划到COCO酒吧头上?”

大伟不耐烦说:“那就一间,管他们是不是情侣,反正这男的,已经醉得不举了,能发生什么事?即便不是情侣,隔天起床他们吵个天翻地覆,那也没咱们什么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小娟也没啥好法子,押金是万万不能替他们交地,省得他们一去无踪影,回头账算自己头上,这种好人,可不能乱当。

填表、交钱,小娟、大伟做贼似的潜入302,将秦江、殷妍丢置床中。秦江四仰八叉,自始至终雷打不动。殷妍无知觉地呢喃几声,慵懒翻个身,舒展出流匀魅惑的体态,一条浑圆纤腿搭在秦江肚皮上,继续酣睡。

“大伟,不要当着你未过门的媳妇,看别的女人!什么德性!”小娟一肚子不痛快。

大伟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面对这漂亮女孩春色撩人的睡姿,有反应也很正常。

临出门时,小娟惴惴不安道:“咱们没做错吧?”

“不会喝酒偏喝醉,害咱们这么辛苦,让他们长长记性是应该的。”大伟很恶作剧。

“等等。”小娟蹭蹭蹭跑回床边,好心留了一张纸条。上边如实写道:你俩,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