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气味,可以刹间唤醒人对一个人、一件事、一个特殊场景的记忆。嗅觉,确实比所能见到的要丰富深刻许多。此时揉在骏朗怀里,秦江那张大饼脸,却不断侵袭、霸占着自己脑海,这让宁婧很有红杏出墙的感觉。

真是奇怪了

宁婧怀着内疚,甩甩头把秦江影像驱逐出去,心虚地不敢仰望骏朗,颤声问:“你真不愿意回我身边了?”有时候很无奈,不得不用自尊去换取‘幸福’,谁让自己在乎他呢!

“我愿意!”

咦?声音不对!宁婧抬头一瞧,顿时花容失色。只见月光辉映下,一个乱奉松,痞子似的男人,一付为国为民、肝脑涂地的滑稽样,郑重宣誓着。

秦江志得意满低头打量女孩,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小秘!”难怪搂着那么熟悉称手,敢情今儿下午搂过一次…

宁婧刚要放嗓尖叫,听闻熟悉声音,仔细一看,顿时合不拢嘴,“啊!是你!”

还好不是色狼,可宁婧想想不对,忙气急败坏推着秦江:“放开我!放开我!”自从遇到这混蛋,什么倒霉∠尬、没脸子的事,一股脑涌来,灾星啊。

秦江顺势离开她的柔和躯体,意尤未尽舔舔嘴唇,想想又多退两步。小妞刚失恋,杀气太盛,还是小心为妙。

此时,两人间弥漫起奇怪气氛来。

秦江还好点,一来脸皮厚度上了档次,二来忙着检查身体各个零件损伤程度,暂时分散了注意力。

宁婧则羞得无地自容,刚才错把冯京当马凉,趴在陌生男子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半宿,居然还陶醉于对方怀里不可自拔,丢死个人啊!要不要杀了他灭口呢?

“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哟~。”秦江捂着鼻子撑着腰,哼哼哈哈直叫唤。

宁婧恼羞成怒,气鼓鼓质问:“一个大男人,嚷什么疼。我问你,骏朗为什么没出现?你怎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秦江没好气瞪她一眼:“这算什么烂问题!是你打电话约我来的!”

“我!”宁静瞠目结舌,指指自己的俏鼻头,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又没你电话号码,再说又不是朋友,我凭什么约你?”

秦江哭笑不得:“难道我吃抱了撑的啊!你那位室友也不口下留点德,还骂我陈世美来着。”

“啊我当时是打给男朋友,怎么可能拨到你手机!”宁婧誓死不认这乌龙事是自己造成的,若让孙敏知道,恐怕会笑掉她大牙。

秦江婉转问道:“咳,要不查查…我手机尾号是9696,你要打给的人是…”

“6969…”宁婧翻开手机查阅拨打记录,语声渐渐细弱。

听到这儿,秦江什么都清楚了,纯粹是她慌忙中,把手机尾号弄混,才上演的一出闹剧。生活的无奈,有时并不源于自我,别人无心的筑就,便是一种阴差阳错。秦江算是切身体会这句话了。

宁婧一脸歉然,但赔罪的话却难以说出口,因为自傲的性格,所以很不习惯。女生嘛,是不会犯错误的,错在你用那烂号码,错在你手机有电,错在你心怀不轨的接听,错在不关你的事,却非要来赴约…

秦江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宁婧小巧鼻,手舞足蹈说:“还有还有,今晚在西苑,你太过分了!说好请客,却把我独自丢在西苑,结果不得不找朋友为我赎身,一千八百块啊,我一小职员,这不要老命吗,万万没想到,女生要赖起皮来,特赖皮”

宁婧仍是一脸抱歉,但道歉话却依然说不出口。女生是没有错的,错在副总裁安排你跟我去购物,错在你不该贪小便宜蹭饭,错在你不该选择西苑,错在老天安排和骏朗偶遇,错在那王八蛋负心

夜越深,月愈明。湖畔边平整草地上,布了一层皎洁,如同薄纱一般。春晚,风总带起点丝丝凉意,且混合着淡淡湖水味。眼前一切静雅,舒缓了人心,让秦江二人也逐渐恬淡祥和。

一连串层见错出的事情,湮没了宁婧原有的烦躁失意,人也慢慢恢复了生气。秦江仍在埋头查看膝盖,查找是否有淤青,回头一并蹭个医葯费。

“你说,我哪方面不足?为什么以我的条件,他还要对不起我?”

“依我看,做自己就挺好,你没有任何不足。”秦江心里加了句:除了凶巴巴以外,难怪骏朗要叛逃。“你很喜欢他?”

“嗯两年啦,不短的时间耶。”宁静黯然呢喃:“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回头想想,在西苑或现在,又哭又闹为了那般?为了骏朗,丢尽了脸面。

“不会,女人是为爱而活的。”秦江恬不知耻掂来前人的经典。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

“爱情没有逻辑。”彼此也算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可愣是没什么共鸣点,秦江不想深入讨论这类爱情话题,皆因自己还打着光棍,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于是摸索一下裤兜,掏出一样东西:“喏,送你,愿你有个好心情。”

“哇,好漂亮。”接在手里仔细端详,这是一株植在玻璃试管内的微型玫瑰,试管长仅十五厘米,小巧精致,内里的玫瑰含苞欲放,花蕾一点殷红,艳丽夺目。宁婧越看越爱不释手:“谢谢。”

当然漂亮,进货价三百块一株,某位客人忘了拿,才落我手里的,希望那位客人别回头索花,否则一准得掏自己腰包填账,搞不好下个月又得去蹭百家饭过活。唉,心一软,就出去了,后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