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捧着签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出门暂避,有客人来访,最好别留在房里戳鼻子戳眼,这是起码的职业操守,当然,到同事们面前炫耀一番签名,也是现下的得意事。

刚出门口,一女孩儿腾腾跳跳跑了过来:“护士小姐,请问秦江是这病房吗?”

付若惠愣愣打量她,好嘛,连未成年小女孩都追着秦江屁股后头来了,真有一手。

“嗨,问你话呢…”

室内只有俩人,殷妍显得文静了许多,只定定望着容易让人联想到端午节的秦江,末了,不知缘何轻叹一声。“秦江,我要走了。”

“走?”秦江愣怔道:“哪去?”

“广告拍摄完毕,我得回北京了。”说出这话,殷妍心头不是滋味,虽然谈不上喜欢秦江,但与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又兼同一屋檐下的缘份,多少会生出些情谊来。

秦江也不免意兴阑珊:“这样啊…”

“要不你留我?”殷妍半开玩笑着说。

秦江是家里的开心果,是家里的主心骨,仿佛象个有担当的大男人,处理着家里、家外的一应杂事,有他将风雨抵挡在外的家,无疑是踏实和舒逸的,短短时日,殷妍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可谓诸事无忧,若要割弃这般美好生活,委实可惜。

“不留,该哪哪去。”

殷妍表情一滞。而后气鼓鼓道:“那你干嘛一副临别依依的表情!人家要走也没个好话。”直到现在,仍弄不清楚秦江,明是有情人,偏说无情话,这厮天生最会焚琴煮鹤。

秦江瘪瘪嘴,不搭理。

聚散皆是缘,没啥好挽留的,昭通小居更甚,女孩们入住、迁出。秦江都看习惯了,对她们来说,小居只是个暂时停靠点,不用经营维护,无须担负责任,来时一阵轻风,去时一缕青烟,如此临时住户,秦江懒得假深情。

雯雯未进门。便听了个大概,敲敲门板提醒俩人,揶揄道:“哎,聊分手啊二位?”

“哪有。”殷妍悻悻不已。

雯雯大咧咧道:“也好,殷姐姐赶早腾窝,给我挪个空

“嗯?”秦江狐疑道:“你不是想住我家吧?”

“当然啦,好不容易被劫持出来一趟。不趁机多看看、多玩玩,怎么对得起和自己!”雯雯振振有词:“而且,不定绑匪啥时候还会来找我麻烦,先避避再说。秦江,在申海我可没落脚地儿,大家相识一场,好歹得收容收容我吧?”

似乎每个女孩入住,都有百般理由,那真真假假、因果原由,秦江已经不想去分辨了。“自个儿收拾衣服。找倪彩报到去。”

“哟哟,我还没搬出去呢。”殷妍满肚子来气,阴阳怪气地说。

雯雯小脸一别:“迟早的事儿,一代新人换旧人嘛。”

“你!”

“嗨嗨,一人少一句,你们是来看我地,还是来上戏的!都说女孩容易扎堆,咋的你俩这么不对付,见面就吵吵!”秦江感到头疼,家里虽是满院芬芳。羡煞旁人,可女孩多的地儿,是非也多,特别她们之间,谁碰上谁。都要针锋相对。暗里较劲一番,自己这家里惟一的男人。惟一的夹心饼干,专门调解那些鸡毛蒜皮小冲突,也的确够累的。

想想还是倪彩贤淑,最不用人费心,反过来还帮各女化解之间的芥蒂,替自己分担不少,隐隐成为家里地大姐头。

如果…她眼睛不瞎,性情还会是这样的吗?

嘿嘿,值得思量。

但终归,是幸甚的…

咄咄咄,门板再度沉重敲响。

包括俩正大眼瞪小眼的女人,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秦江一看是老熟人,笑嘻嘻道:“哟,廖队长,又来探我呀?”

廖明辉一脸地焦躁,匆匆走入:“今天照旧来找你析疑,此案尚有不少令我困惑之处,不搞清楚,报告没法写,上头压得紧,刑侦重案组若不给个交待,恐怕老子累积至今的小小功勋,就全还回去了。”

话说申海地界,居然发生恐怖分子入侵这么天大的事件,这是所有安全部门的严重失职,而且涉及在内的,又都是士绅富商的子女,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诸方牵扯起来,对申海经济是一大冲击,闹大了地方背不起这祸。

“我说老廖,今天头条新闻,咋没我地英雄事迹啊?”秦江明里打趣,暗里想探个底儿。当英雄是不错,可荣耀之后,便是将自己摆在了明处,目标彰显,麻烦肯定不小,光说刺激到那票极端的恐怖分子,上门寻仇,就够自己喝一壶的啦。

“上面压住了,为这事儿,头头脸脸们没少在外陪笑,完了回头还拿我撒气,他***!”廖明辉形容憔悴,看来这几天日子,过得实在不怎样。

秦江疏口气,冁然欢乐道:“问吧,想听秦江义薄云天镇四方,还是情深义重挡枪子儿?”

“靠!你小子还整成说书的了!”廖明辉莞尔,脸上去了几分阴郁。“好吧,那我问你,为什么阿塔汗最后会开枪射杀他的手下,让你有机会逃出生天?昨天问你,你忽然!就病痛晕厥过去了,今儿个别给我打马虎眼,不说出个子午酉卯,我就不走了!”

秦江之所次次能逢凶化吉,之所以超乎想像范畴,或许就因为那存于他背后的未知秘密。

何止廖明辉想刨根问底,二女也好奇不已,呼地转头齐齐盯着秦江,特别是雯雯,她是当时与会者,其间状况,深明一二,可你说人阿塔汗,凭什么好端端就疯了似地干掉自己同伙,这是她觉得老大困惑的地方。

秦江挠挠脸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