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能详细说说你和潘欲壑是如何产生冲突的吗?”施淑媛不愧金牌记者,总是第一个抢夺说话权,而且句句针对要害。

“好嘞!”秦江撩起袖子,一副说书的样子。“话说今儿天气清朗,阳光明媚…”

潘欲壑立于台阶之上,望着秦江在底下小丑似的表演,原本看好戏的心情,渐渐变得不妙起来,要说秦江的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还真叫人佩服,一通糊弄,事情的发展,就超出自己掌控范围,起了争议,有争议,便意味着有许多不确定性和转机,这可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谁找来的记者!”

“可能是翼飞吧?”岑道明倒是猜了个**不离十。你潘欲壑捂着淌血的脸跑出翼飞,谁不稀罕?哪还封得住消息。

“要不,您再找冯叔帮忙,强制压秦江走人?”骏朗不失时机地提醒潘欲壑。

潘欲壑一想也对,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总不能出面做恶人吧,那岂不是圆了秦江所说的谎话!这会儿就应该扮可怜、扮无辜、扮小猪。

可一拨打手机,却发现占线,对方正在通话中。

浦黄区派出所冯所长一听,下意识挺直腰杆:“有!李局长!”

“潘建他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局长今天少了官腔,单刀直入便问问题。

冯所长心里咯噔一跳:“咳…有个叫秦江的,出手殴打了潘欲壑,请局长放心,那种害群之马。我已进行严肃处理。”

却听李局长有些悻悻然说:“老冯,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用太过偏袒某方,这些年咱们警方的声誉,时好时坏,主要是脱离了广大基础群众。很不和谐!咱们穿上这身衣裳,本来就该执法为民的…”

冯所长听了老半天,仔细揣摩上意,最后才恍然大悟,敢情,李局长要保秦江,好嘛。这又是从何说起?“那…”收押秦江的决定已经下了。再收回来,那不是搬石头砸自个儿脚吗?

恒天集团,坐落在浦黄区,每年都有不少所谓地赞助款,捐给浦黄派出所,此次潘建的公子找上门来,冯所长没理由不帮忙,正是吃人的嘴短,而且。冯所长执事多年。奉行着一个行事准则,那就是民与民斗,尽量公正处理,反正升斗小民,八竿子拉不上关系,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倒不如讨个官声名望。那也实际;倘若贫与富斗。那就有待斟酌了,官商不分家。谁没个后台?如今这世道,拼的不是谁有理,而是拼谁比谁的后台更强。

想来,这也是仕途道理吧?

基于这种潜规则,冯所长当然是护着潘欲壑,不料,这次上锋竟给出向左的命令,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看似无靠的秦江,后台竟比潘建的还硬?

“老冯,你有不同的意见?”

嗨!您都板上钉钉了,谁敢,我要是有意见,明年不得下岗啊!真是官高一级压死人,上司动动嘴皮子,自己就得当小人,郁闷啊郁闷。冯所长讪讪道:“不不,我一定秉公执法!”这话说得,自己都倒牙。

刚挂掉电话,没等冯所长吩咐下属,电话又接着响起。

“老冯,我是何秘书啊。”

“哟,何秘书,今儿什么风,吹我这来了?”冯所长有点受宠若惊,何秘书人不帅、官不高,虽然只是别人的下属,但他地话,往往代表着副市长的意愿。

“刚才我看到新闻直播了,瞧你弄的这事啧啧,真是有损政府形象…”

冯所长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连忙打开屋里的电视机,一瞧新闻场景,正看见秦江那小子眉飞色舞的蛊惑着记者,脸色登时苦蔫了。“何秘书,我也没想到记者来堵门呀。”

“老冯,申海今年经济增长9.7%,着实很不容易,程市长对给予申海此等荣耀的各界商人,大为表赞,如果没有他们,申海何来的持续发展?商人们地贡献,是必须肯定地,他们的要求,能支持的支持,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好比潘建的恒天公司,兢兢业业,为申海拓展了百分之十的海外事业,功不可没啊

冯所长望望天花板,一副想家的样子。

得,又是冲潘欲壑和秦江来的。副市长意思是要办秦江,可上司却要保秦江,真闹心,来的都是大腕儿,派地都不是什么好活儿,自己好比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如何是好?

申海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李局长百无聊赖道:“小廖,你跟秦江地关系很好吗?干嘛非要我替他说情?”

廖明辉耸耸肩:“他是我的金牌线人,再说,又不单止我一个人为他说情。”说罢,往沙发那处撅撅嘴。

沙发那位年轻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雯雯的表哥,此时目不斜视,坐得象似一块岩石。

李局长笑笑:“黎以畅,我离开部队,你就不再是我下属了,不用那么严肃。”

黎以畅姿势不改。“首长!我习惯了。”

“以畅,说说吧,总该解解我心头困惑吧?”

黎以畅照直说道:“秦江和我表妹雯雯关系不错,而且救过我父亲,南京孙家不得不承他的情,最主要是,西藏特战队同僚,曾在西藏看到过他的一些惊人表现,军区已下令密切注意他…”

黎以畅说得隐讳,但李局长和廖明辉俩老狐狸,已猜出军方是打算借助他与雯雯的家族关系,就近监视秦江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