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非常即为妖,头领不是蠢蛋,目光冷厉地一瞪秦江,质疑道:“秦江,为什么要送上门来找死?”

“你们捉住了赵美丽,我能不出来吗。”秦江神色沮丧:“按照协议,你们该释放赵美丽了吧!”

头领眉头一聚:“我们没捉过什么赵美丽。”

秦江哑然:“不是吧?听说江湖好汉一言九鼎,你怎么耍赖呀!街道中心的横幅明明写着,一命换一命。”

头领更是困惑,气冲冲说:“我怎么知道是哪王八蛋写的”

附近几个家伙闹哄哄道:“头,甭跟他扯,反正他已经落咱们手里了,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也是,老子堂堂土匪,犯得着解释么?头领挥挥手,招来两名同伴:“看着他,有什么动静,一枪毙。”

这时,前方戒备的家伙,回身大喊:“头,有人来了。”

话音方落,咻!回答他的不是头领的吩咐,而是一颗子弹。倒霉的家伙,华丽旋了个身,栽在血泊之中。接着,周围火光喷冒,枪声大作,子弹象磅礴大雨似的,铺天盖地泼洒过来。

“敌袭!”情况瞬息万变,令人猝不及防,队员们慌乱地狼奔鼠窜,自找掩护,途中,不断有人中弹饮恨,一抹抹血水,溅洗了灰褐土地,争夺秦江的第一幕战斗,终于奏响。

惨!短短数分钟内,队员损失惨重,等头领缓过劲来,让报人头时,发现已经没几个活的回应他了,那可是整整二十多人啊!如此伤亡,自然更没可能把秦江带出去了,那什么五千万,恍如泡影。

头领裂眦嚼齿。恨极了秦江这个扫把星。拎着手枪。虎脸走了过来。森然道:“你是故意地!”

秦江很想作镇定态。可惜瞧瞧那散着寒气地幽幽枪孔。心里就特没底气。只能弱弱地说:“老大。不管我投降去哪个团队。最终不也会遭遇这种情况吗?谁让我值钱。大伙都是冲着来。”

头领伸枪一指。点上秦江地脑瓜。声色俱厉:“别他妈以为你诡计得逞。我死。你也得当垫底地!”

秦江苦着脸求告:“我命都不要送上门来了。能耍什么诡计。老大。来鱼儿红全是提着脑袋干活地。你怎么就放不下?求财而已。你不妨将我送给对方。借机在他们队伍里谋一份分红名额。不也一样有着落吗?”

头领压住气郁。冷静下来:不错。方圆十多里地。到处都是搜查秦江踪迹地人。即使没遭遇这一波打击。即使自己团队人数再多一倍。恐怕也走不出鱼儿红。当初整合这支小团队。纯属玩票性质。本来就是抱有侥幸心理。最好地结局是大伙鹬蚌相争。自己伺机渔翁得利。不过现在美梦被打破了。再死拽着秦江不放有什么用?没命享受也是白搭。求财而已。搁哪个团队不是一样挣钱!

稍后。头领举着白旗。将秦江推到空地上。“各位好汉。我要求加入新团队!”

非常搞笑地是,居然没人搭理他。此时枪声依然密集,但却不是往中心打,而是转向了外围。

咻咻,数声流弹,猛地从头上掠过,秦江缩了缩脖子,心惊肉跳说:“老大,要不咱们避一避?”

“也好。”头领也感到心怵,生怕子弹一不留神,相中了自己,那多冤枉啊。

“徐老大,弟兄们顶不住了!”一个满身血污的队员,连滚带爬扑进屋里。

徐商很是焦头烂额,自己地团队,正遭受来自四面八方,至少三个团队的人共同围殴,自顾不暇,哪有功夫都去接收秦江!而且,还有许多散兵游勇,或三五成群的小团队,偷空放冷枪,他们不属任何哪方,但掠夺秦江的心思,却半分不少,此刻,人人都成了向往麦田的蝗虫,见过闻到麦香还踌躇的蝗虫吗?

无形间,徐商他们就成了激流漩涡的中心,压力可想而知。

对方是否捉获了秦江,想冲出重围?一但猜忌撕裂了平衡,战况便复杂起来,有地干脆私心自用,了结个人恩怨,打着打着,围攻的人全内斗起来,最后弄得草木皆兵,几乎见着黑影就开枪,场面极为紊乱不堪。

砰砰!哒哒哒!

“Sht!他就是在饭馆里非礼我的人!”

“射他娘的!”

轰!

“呸呸,手雷!”

“火力太猛,哥哥,我想回家”

爆炸让整座小镇都在战栗,子弹炫丽地光迹,道道划开黑暗虚空,淡淡映红了半边天空,凶狠可怖的吼叫声,不绝于耳,硝烟弥散处,只余死相各异的尸身,彰露着方才惨烈的残杀。

这一刻,人性已然泯灭,甚至理智尽丧,因目标而纷争,因纷争而结恨,因仇恨而偏执的剥戮,每个人通红双眼中,只剩下寐魇的狂热

徐商的防线,早已被人攻陷,众人围绕着秦江所在地小泥屋打烂仗,不少人舍命往奔去小泥屋,仿佛只要杀死秦江,马上就能领到钱似的,可惜,其他人不干,所有接近者,半道上就通通被射杀了,若说整个战场那里尸首最多,无意就是这所小泥屋。

一个多小时后,枪炮声渐渐凋歇。

秦江轻轻吹去飘摇在鼻尖前的氲氤烟雾,嘴角泛起一抹促狭:我拖那么多人下来陪葬,不知算不算够本黎明前地天色,苍茫灰褐,小镇的街道,清静无息,显得很是萧索,小老百姓们平常这个时候,已经起来刷牙、洗脸、撒夜尿,开始一天的劳碌了,可外面过年似的鞭炮声才刚刚停歇,谁敢出去找不自在!

值得幸运的是。巷战虽然激烈,却主要是在小镇主街道的商业铺面间进行。那里鲜少人住,其后地民居住所,至多也就砸出几个枪眼,剥离几块水泥而已。

赏金猎人们维持着一个不成文的游戏规则,动刀动枪可以,最多沦个黑帮仇杀的罪名,要是造成平民百姓大肆伤亡。可就升级成恐怖事件了,天涯海角,你也别想找地儿容身,这样得不偿失,有违赚钱初衷。

这场仗打得激烈,包括大团体,也是伤筋动骨,但依仗人数,最终仍能耗到最后。

远处街角,一阵粗嗓门吼道:“骆毅!还打不打!”

蹲在杂物堆后地骆毅硬气道:“随时奉陪!”游动查访在镇外野地的。尚有几百人地武装,不过都是规模不大的零散组织,只要剪除眼前的障碍。便不足为惧了。

粗嗓门一滞,没了声息,貌似与队员磋商,是否有较下去的意愿。

而街道另一头,却有一把清脆娇媚地声音遽起:“骆大哥,小妹可不想白来一趟。嘻嘻。”

又是那讨厌地黑珍珠!

骆毅哼道:“老鱼!有打算就快点,别他妈磨蹭,我还要打扫战场!”赏金猎人们已有默契,谁赢谁负责掩埋尸体,打扫战场,以免事态扩散,当然,这有点象掩耳盗铃,不外乎有备无患。求个安心罢了。

老鱼实在硬气不起来。无奈悻悻道:“我们死剩三十几人,半数挂彩。有啥搞头!就不参与了,你们玩。”

说罢,驳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骆毅傲桀大吼道:“其余地听好,别指望留在这儿拣便宜!五分钟后,我将视不离开的人为对手,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哟,骆大哥好大的霸气。”黑珍珠的话,挑起众怒的意义,远远大于讥讽。

但不服又如何?势比人强,一些观风望水的小团体,看看机会渺茫,也纷纷撤出小镇,远离是非。

黑珍珠明眸忽闪忽闪,娇嗲道:“秦江,赵美丽想你啦,出来见见呗。”

躲在杂货店里偷吃人葡萄干的秦江,不禁一凛,操!来事儿了!

“站住!”头领的枪口,如影随形,始终戳着秦江。

秦江皱着苦瓜脸,陪小心说:“我朋友就在那妞手里,哎老大,你到底想好压谁的宝呀?咱们总不能干耗吧?”这时,外面的骆毅开口了:“秦江!你要是敢出来,老子一枪毙来你!”他似乎有些不放

“”头领不禁踌躇,外边围着两方人马,势均力敌,投哪边,另一方都会恼羞成怒开枪射杀,秦江死就死吧,自己可不愿这么白白搭进去。

黑珍珠皱了皱霏细地柳叶眉,春风和气道:“秦江,数三声你再不过来,赵美丽脖子上的小刀,就要划下去?”

“江江在这里!放开我!我要去找,呃”

赵美丽才叫唤几声,便没了声息,象是被人打晕过去了。秦江紧握双拳,恨地牙痒痒,但却不得不用讨好、且无奈的语气说:“大姐,咱是想投你怀抱来着,可你没看那骆驼盯得死嘛。”

“骆驼?嘻嘻。这个称呼蛮时刻他地。”黑珍珠似乎很喜欢调侃对手。“一。”

“靠!不是吧?说数就数呀?”

秦江慌了神:“等等大姐,你想要简单的秦江?还是想要麻烦的秦江?”

“哦?”黑珍珠奇怪道:“这话怎么说?”

秦江定定神说:“简单的秦江就是我活生生随你去领赏,到你雇主面前,我再自裁,麻烦的秦江嘛,就是你扛着我的尸体,满世界跑。”

黑珍珠轻蔑道:“不管谁杀了你,我们只要一通电话,雇主自然会来认尸,何须麻烦。”

秦江好整以暇道:“这可不好说,消息给雇主了,可是接下来人家总要确认吧?你当这是五百块呀,说给就给。

“鱼儿红发生那么大地事情,可以想像,这一带将被警察封锁,军队围剿。你认为军警都是吃素的吗?随你带着一具尸体到处乱走?若不然,你将滞留在这里。东躲西藏,这我的尸体保鲜问题,恐怕就成难题了,我可告诉你哈,你的雇主是丁慕山,云南一大毒枭,人家海关机场都有备案。别指望他能快速跟你们接头,更别说要通过层层关卡和封锁,来鱼儿红跟你们会合。”

“咳,没辙了,那大伙就干等呗,等事态平淡下来,道路畅通了,估计,怎么都得过一、两个月吧,嘿嘿。话说大漠的气候,实在不咋地,等雇主来了一看。哎哟,一具浑身长蛆,面目全非的尸体,质量很成问题,你说这是秦江,人家信吗?”

别说是黑珍珠。连骆毅也大是窘绌。

这儿多数是些亡命匪徒,来的又都抱着侥幸,光想着怎么刺杀秦江了,不行就拍拍屁股走人,哪会顾得上料理后事?再说一群乌合之众,职业客串之辈,没有一个是清道夫、后勤之类的专才,必然,就会产生弊漏。

大伙化整为零。独自潜逃。走出大漠不是问题,即使被逮。只要不是逮个现行杀人,透过关系,舍舍小财保释,也能安然出来,相对于那五千万,这点钱还是值得花的,可要是多了一具尸体,就很难拍胸脯作保证了。

骆毅感兴趣问:“简单地秦江又如何保障我们地利益?”

“你们可以安排人手,继续挟持赵美丽,其间,我会老老实实地跟你们去见丁慕山,直至我羽化地时候,你们再放赵美丽不迟。”秦江说得洋洋洒洒,好像死的不是他一样。

“这么说来,我们都不好意思拒绝你的美意了,嗬嗬嗬嗬。”秦江逗趣的自我牺牲精神,让黑珍珠觉得好笑。

秦江揉揉鼻子说:“不过还存在一个问题”

骆毅冷峻道:“说!”

秦江腼腆道:“在场的还有百来人吧?我秦江就一人,咋匀得过来?”

“嘎!”黑珍珠顿时僵住笑容。现在连赵美丽这招都不好使了,秦江出来会死,死了就变成麻烦的秦江,秦江不出来,势必是与骆毅争夺归属,真他妈是一个死循环!

骆毅目光一暴,高声提醒:“操!你想挑拨离间!”

秦江鄙夷道:“切!犯得着吗,我一将死之人,要不是为了赵美丽,我连点子都懒得跟你们支,你们乐意握手言欢,每人匀摊2万,我也没意见。骆驼,你刚不是很嚣张赶人吗,要说你不想多捞,鬼才信!”

是啊,千里迢迢来这儿,挣死挣活才拿25万,委实太少了,还不如受雇去杀一名商人,或黑帮老大呢。

“骆老大,你怎么说!”黑珍珠征询意见。

骆毅狠声道:“我们先杀了这小子,再商量如何?”死地秦江麻烦,活着的秦江更麻烦,三言两语,竟左右了局势,不杀此獠,谁知道还会生出什么祸端来!

“骆驼,要不你过来杀我试试?看有没人一枪崩了你个孙子!”赵美丽不在骆毅手上,秦江也乐得大讨口头便宜。

砰!

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捅了马蜂窝般,紧接着,长枪短炮劈里啪啦暴响起来,人数虽少,但势头比刚才还要来得猛烈,毕竟,这是决定性一战。

“操!老鱼耍回马枪!”

“反复小人!”

老鱼扯着粗鲁的嗓门回应:“兵不厌诈!嘎嘎嘎嘎。”

秦江脸上顿时绽放璨烂,有点诡异的味道。

小头领暗暗心惊,这厮身状似软脚虾子,却会口舌生花,弄得一百多号人再次火并,端的是骗死人不偿命!秦江优哉游哉找椅子的坐下。“老大,贵姓?”

“卫宏鹰。”

“左右无聊,要不咱们先拉拉家常?”

这时,头顶传来轻微脚步声,卫宏鹰警觉,忙不迭将秦江拉至偏房藏匿,如今他的命运,已与秦江挂链在一起,秦江一死,他就会失去依附黑珍珠的筹码。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去。

嘭!

近在咫尺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卫宏鹰感觉自己头顶飞满了布谷鸟,两眼晕眩,甩甩脑袋,急寻秦江所在,却发现他被冲击波弹飞出了四米外,身上衣衫褴褛,额头淌下一道血痕。象是不慎磕碰到墙壁,晕过去了。

再看屋顶,穿破了一个大洞,一道人影,纵身跃了进来。

在那奇妙的恍惚中,秦江混混沌沌地,仿佛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墨黑脑海里,几点浮光,漩形游走。慢慢聚成一团,宛如银河初始

一条快乐的鱼和一只笨拙地王八,平常你不会认为他们是情侣。但是在梦里会,而且觉得自己就附身在王八上,有了思想,和鱼谈情说爱。梦就是如此奇怪地东西,会幻作千姿百态,常常在最不能预料的时刻。勃然涌溢,令人始料不及。

梦可以很迤长,但也可以让人在一秒钟之内度过一生,其中百转千折,令人应接不暇,这是因为,大多数人在梦中会有一种急迫思想,或许,也是人在梦境里惟一地思想。始于人类天生的第一原生思维系统。所以,才会催促着梦。一如流光般飞逝

这里为何伸手不见五指?

哎?我不是被撞晕了么?(梦境复制了一个现实中曾经出现过的急迫场景。)

不好,危险!(现实世界地特定的讯息——枪声,送达潜意识层。)

我要赶紧醒过来!(自我心理暗示。)

通过原生思维系统里的“急”,达到清醒,好比被夜尿蹩了一样。)

秦江脑袋一震,飞快睁开了眼睛,所有黑暗尽皆驱散,感觉很是玄妙。

冷不丁地,一道人影仰八叉跌至跟前,一看竟是卫宏鹰,他身上起码中了三枪,双目圆瞪,尤不舍得闭目。秦江一惊,赶紧捞起卫宏鹰遗落的五四枪,但抬头却见偏门门口,站着一名骁悍魁毅地家伙,手上消声MP446,直直点住了自己脑瓜。

秦江象被点穴似的,一动不动。

对面也没动,目光游弋闪烁,似在琢磨着要不要开枪。

僵持十多秒,秦江黑瞳突然异彩连连,不一会儿,缓缓说:“丢掉你的枪”

啪嗒!那男人当真丢了手枪。

经历了一场梦的启迪,秦江知道威迫感能使人清醒,所以不敢白痴的让对方将脑袋凑枪口上,唯有迅雷不及掩耳地举枪。

那男人果然猛然恢复过来,可惜,躲避地时机仍稍迟了点,致令他肩胛、大腿分别中枪,秦江趁其肢体不灵便,又补了一枪。那男人不可置信怔怔望着自己胸前地枪洞,手凛颤指着秦江。“你”

“真不干脆。”秦江眉头皱了皱,想也不想,砰地多加一枪。

噗通!

男人歪倒地上,赴了卫宏鹰的后尘。

秦江打了个哈欠,骂骂咧咧:“妈地,眨巴眨巴,眼睛差点都眨斗鸡了,真困,看来催眠不如预言轻松。”末了,连同那男人的枪也拣起,双枪在手,豪情顿生,检查子弹,上好枪膛。

看看门外,弹如飞梭,秦江搓搓手上地鸡皮疙瘩,得,此路不通。

回头看看室内情况,秦江灵机一动,推个柜子,竖在房洞上,而后,三下两下,翻了出去

一名赏金猎人碰碰伙伴。“有动静!”

“好象奔这来的!”

话音方落,砰砰两声枪响,二人恐怖地发现对方脑袋,溅射出红白脑浆,下一刻,便再无直觉了。

巷战地形,无疑是所有战斗场地中最复杂的。可秦江却完全没有这种困惑,七弯八拐,走街串巷,健步如飞,一点迟滞感觉也没有。有如神助般,每每拐弯处。看也不看,甩手就是一枪,那么巧地是,恰好就有一名暴乱者刚冲出来,好像自己活腻味了似的,专找子弹撞。

砰!

一枪又是一名赏金猎人倒下,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个倒霉的家伙。百多人藏匿分布地点。数据太庞大,秦江自问脑力不够使,记不周全,但单单一条拯救赵美丽的路线,有什么坑坑洼洼,却是一清二楚。

“是秦江唔!”

通讯器里同伴恐怖的嘶吼,嘎然止声,骆毅临时指挥所里,几个头目之类的家伙,面面相觑。

秦江。旋风似地往前方刮去,每每所到之处,总伴随着催命响声。如此诡谬的现象,已经引起他们地恐慌。

一个头发乱糟糟,野战服装扮的男人,苦恼地搔着头发:“小五,你意思是说,杀人的是秦江?不太可能吧?骆老大不是去处理了吗?如果那人是秦江。老大岂不是”后面的没敢往下想。

小五困难地吞了一沱口水:“恐怕是的天罡,那里沿途起码有咱们二十几个人!就算一个看走眼,也不可能个个昏花吧!阿泽,你怎么看?我们要不要撤?”

之前与别的团队搏火,虽然死了不少人,可是死者,多数是些流窜惯犯、黑帮份子、抑或技艺不精地杀手,经过一番激战,去芜存菁。团队里。剩下地可都是能人高手,外籍军人有之。享誉道上地佣兵有之,阴险狠辣地杀手有之,但二十多人已经毙命,这是个什么数字呀?偏偏,也阻止不了秦江一丝步伐,一枪一弹,必有同伙饮恨当场,如此干脆利落的猎杀速度,实在太诡诞了。

身染沉疴一般干瘦的阿泽,只觉通体凌寒,脸色更显土灰。“我不知道。”

“哇”

又一声撕裂哀号,三人顿是毛骨悚然,这他妈象什么?就象感受好莱坞大片——《异形》,也不知啥时候会轮到自己。

天罡痛彻心腑地对话筒吼:“撤!撤退!所有蓝印小组的人全体撤退!”

阿泽和小五为之侧目,真人不露相,看不出,原来他是蓝印佣兵小组的,说起蓝印,在西南一带赫赫有名,人数众多,多半属退伍军人,讲究的是器具精良和协同作战,佣金索求比较高,一般不轻易接任务。

这次该他倒霉,秦江经过的路线上,起码有他的十个手下,没想到团队间大战不死,却给秦江阴得七七八八了。

阿泽谁也不招呼,很干脆的抽身就走,因为他地人,在两场大战中全死绝了。

小五还算负责任,打开公共频道,凑向话筒:“各单位注意,骆毅队长已死,秦江已经脱离控制,并袭杀我方二十六不现在达到二十七人,我和天罡小队甘愿退出争夺,各位掂量着,愿战即战,愿走就走,在下恕不奉陪了。”

这条信息,无疑昭示着秦江的变态,一人沿路射杀了他们近半同伙,如今,己方人数,弱小于黑珍珠,可说毫无胜算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真应了一句树倒猢狲散,骆毅一方呼啦走了个干净。

外间地信息,秦江一无所知,只顾埋头直闯,还有些纳闷为什么阻碍少了许多呢。

按照梦的指引,不多时,杀到一处民居,守门的两名佣兵被当场打死,但如此动静,并没惊扰到里屋的人,因为小镇处处是战场,枪声不绝,包括两名守卫,也时不时开上几枪,屋里的人,已经分不出是谁谁谁开的枪了,总而言之,就是麻木。

秦江丢掉两支空枪,很周润发地又从腰后抽出两枝消声手枪,马不停蹄,直匆匆闯进去,刚进门就左右开弓,指向几处方位,咻咻咻咻!兜头便是一通速射。

彭大德地确身手不凡,一遭遇状况,便能快捷地拔枪回击,临时还不忘推黑珍珠下桌底隐避。只是屋子里其余四、五个手下,没他这等反应,当堂被射得人仰马翻。

秦江身体很怪异乱斜,堪堪躲过乱枪射击,而如此近的距离,彭大德却没那么好彩,随他怎么翻滚折腾,也难逃秦江轻轻划拉一下枪口。

噗!

彭大德双膝跪在地上,摸摸自己额头,拨下了一片血迹,抬头怔怔盯着秦江,一脸的不甘和为什么。

黑珍珠目瞪舌,合不拢嘴:闪子弹?鬼吗?

秦江大步走向黑珍珠,很不避嫌的捏捏摸摸她一遍,确认没藏有枪械,便发泄似的揪住她那飘飘长发,使劲一提,甚至还绷断了她一撮头发。

“噢!”黑珍珠吃疼,眼泪直飙,终于回过神来,嘤咛道:“秦江,别弄疼人家嘛。”

秦江看着这婆娘就义愤填胸,一想到她加诸于赵美丽身上的磨难就邪火升腾,怎会怜香惜玉呢,当即,邪恶的将枪口捅进她樱桃小嘴里,森然问道:“你不让我来吗?我来了,赵美丽呢!”眼前小小的房间,一目了然,哪里有赵美丽的身影,莫非,半个梦又出错了?黑珍珠不堪折磨,干呕数下,挣扎着拍拍秦江手臂,示意放松,她有话要说。

秦江粗暴甩她下地,拖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坐在跟前:“我耐性有限,说吧。”

黑珍珠缓过劲来,流波顾盼,不满嗔了秦江一眼,才对步话机说:“刀子!赵美丽上完厕所没?马上把她带来!”

刀子?秦江心脏一提,不是吧?莫非是申海那个刀子?他来这儿,难道也是为了来杀我吗?操!恐怕是了,要不大老远来鱼儿红干嘛,千梦万梦,愣是没梦到这头白眼狼!早知道在申海就该一枪崩了他!省得养虎为患。

木已成舟,秦江唯有见步行步,最不济,互换人质,释放黑珍珠就是了。

念及至此,秦江心头平静了许多。

一个是跌跌撞撞地脚步,一个是小心翼翼地步履,不一会儿,正门出现两道身影。

“秦江,赵美丽在我手里,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做笔交易呢?”黑珍珠笑得那个甜美,貌似刚才的狼狈,不是出自她身上一样。

“江江!”赵美丽逐一见秦江,便欢欣雀跃,一把扑了过去。

这情形徒然令黑珍珠脸色变惨。“刀子你”本以为刀子会挟持赵美丽,换回她地自由,岂料刀子却轻易放人,这这跟设想差太远了。

刀子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真是出人意料,秦江还怕刀子宁愿舍弃黑珍珠的性命,也要干掉自己去领赏呢。秦江为自己的小人想法,感到老不好意思,嘿然厚脸打招呼:“刀子,谢了。”

黑珍珠身子晃了晃,似乎受不了被出卖的打击,尖声叫道:“刀子,为什么!”

刀子淡淡一笑:“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与秦江为敌的,也不够资格与他为敌。”

黑珍珠泼妇地扬拳挥舞:“那你为什么要来鱼儿红!为什么要加入灭秦团!”

刀子耸耸肩:“我来玩儿,刚好你们管饭。”他曾经纺,早就金盆洗手,不在道上混了,不过玩儿,却不在誓言范围之内。

黑珍珠眼一黑,气得使劲捶打胸脯,差点没呕出血来。

秦江不禁感慨,非常人做非常事,世事,果然不是人们能够按照常态逻辑去分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