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记在于晨,这话好像没法安在大部分男同学身上,八、九点的太阳们,仍在呼呼昏睡,宿舍相对安静。

刚刚起床刷牙的男同学,突然惊讶瞪着双眼,杯子咣当掉落地上,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位同学,飞快捂着自己的四脚裤,仓皇扑回房间。

“哥们,刚我是不是见到施妙儿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眼花呢!”

“她来干嘛?”

“不会是看上哪小伙子了吧?”

二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施妙儿刚入学不久,已是艳名在外,连附近学校男同学,服气或不服气的,都想来目睹一番,风头一时无两,不管有没交情,遇上了便报以嫣然一笑,但却从不见她对谁特别青睐,杀进男生宿舍,更是破天荒头一遭。

“哥们,借我发胶使使。”四脚裤衩惊人的在一分钟之内捣尺完毕,正搁那儿梳头发。

“哎!看看看看,她走进老面的房间了。”

“老面?”

“就是那个面相老气的秦江啊。”甭管父母起的名字多大气、磅礴,一进学校,毫无意外要被糟践个干净。

秦江宿舍一房四人。其余不是在网吧。就是去上课。只有秦江犹自睡得天昏地暗。这几天夜里。他基本没好睡。不是去了骊山。就是逃避恐怖分子。唯一沾床地一次。还得努力耕耘。累就一个字。

女生宿舍上锁兼阿妈驻守。男生宿舍则不必那样如临大敌。基本上。很少有女同学想亲自送上门去非礼男同学地。

施妙儿轻而易举便推门进屋。

秦江貌似不堪光亮刺激。呓语翻身向内。手还不雅地挠挠睡得发麻地屁股。施妙儿第一次窥见男生睡姿。原本也没什么。可两人地关系已经超越了男女有别地范畴。小心思自然就多了。不自觉地。想起那晚地旖旎。食髓知味地施妙儿。耳根就不禁绯红。

“秦江!”施妙儿半是窘涩。半是恼羞成怒。

秦江依然挺尸。一动不动。

没辙,施妙儿只好从桌面捞过一本书,戳戳秦江的屁眼,啊,天地可鉴,原本不是往那戳地

秦江打了个哆嗦,在梦中被人怎么着了似的。接着冷不丁腾的跳起来,慌张地捂着自己屁股。“谁!”

施妙儿抽抽嘴角:“我。”

秦江很不给面子的转身看看自己底下:“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叫你起床!”施妙儿几乎是嘶吼。

“哦哦。”秦江总算回过神来,一看自己衣裤未穿:“能不能”施妙儿黑着脸。很光棍的说:“行了,又不是没见过。”

靠!小娘皮比我还破罐子破摔,秦江悻悻扒过自己的衣服,抄起毛巾、牙刷,飞快跑卫生间避嫌去了。

今早,去教室不见秦江,基于对男同学生活规律地了解,施妙儿便找来男生宿舍,至于为什么要找秦江?没有答案。虽然昨晚才刚发生关系,二人这么快就见面,难免尴尬,可心里那股小騒动,却不停支使着自己,下意识的,就来了,这是否恋爱的感觉?同样,也没有答案。两人相处至今,貌似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浪漫事情。

不管咋样,秦江先上了船,总该补票吧?

闲来无事,施妙儿细细打量男生宿舍,话说,若不是为了秦江这头猪,还真不愿进男生的窝。瞧瞧这一屋,被褥凌乱无章。衣服裤子无一例外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床底下就不必看了,听说那是男生专门藏不健康东西的所在

咦?那是什么?

施妙儿的目光。定格在床底下。一根筒子,静静躺在那里,依稀记得,这是陪秦江去骊山掏回来地。

好奇心,固然是每个女孩子的习性,一直徘徊在秦江周遭不得其门而入的施妙儿,更是止不住心中怦跳。

仿佛做贼一般,施妙儿悄悄将它扯了出来。

拔开盖子,一股刺鼻地味道涌上,施妙儿皱皱柳眉,过一会儿,才敢凑去张望,里面,是一卷厚实的木片,瞧不出所以然,但施妙儿却不打算就此罢手,你想呀,秦江拼着中枪,也要将它带回来,显然不是靠肉眼就能轻易辨别出价值的。

秦江老半天不见动静,估计是撇大条,也好,足够时间让自己瞧个分明了。

忍着恶心,将东西提出来,搁桌子上,徐徐摊开。再笨的人,一看也清楚,这象古时候的竹简,当然,象归象,施妙儿也不敢确定,秦江打算干嘛?倒卖文物?伪造文物?

施妙儿定睛看看木简内容,突然秀眸一缩。

这分明是一份曲谱。

如果问施妙儿为什么认得,说来就话长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一女子操持古筝,那幕曲终奏雅、翩然若仙的模样,令她悸动不已,女孩子嘛,就应该这么美美的,于是乎,打小就开始兴趣学习古乐,着实拜过民间名师,民间老艺人可不是收学费随便糊弄人那种,真真是用心,不单教授五线谱,针对古筝,还要求施妙儿攻识各种古谱,声称那是配合意境的玩意,不学也得学。

施妙儿学成,既不去参赛讨荣誉,也不去评定考核以谋出路,纯粹就是为了自得其乐。初看木简开头几段乐章,心中不自禁跟着弹奏,谁知越品越吃惊,谱曲端的是如水之涌,如风之疾,识货地施妙儿顿时技痒。

学校不是要组织开晚会吗?要不?我拿去弹弹?以咱俩的关系,应该没什么吧,反正秦江也是当它垃圾一样弃置床底,弹完还回来就是了。

施妙儿心虚望望卫生间,卷起木简,飞快塞自己休闲包包里,而后盖好筒子,丢回床角。

喀嚓,卫生间门打开,随之秦江轻松走出,一副刚嗑完葯的满足表情。

“丫头,这么早找我干嘛。”自从知道施妙儿刚满十八岁,秦江就显得老成持重起来。

“吃早餐啊。”施妙儿镇定自若。

秦江无所谓,对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事实的美人儿,终归得迁就迁就。“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