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秦江弄至家门口,张小亚喘得象条赖狗,当即指着头顶二十五瓦的小灯泡恨恨纺,往后再跟秦江单独喝酒,就是小狗!

张小亚稍微回过气,却没敢敲门,生怕吵醒秦江家人,这并非礼貌问题,而是秦江的老妈,不止一次责怪自己带坏秦江,若被母大虫发现她宝贝儿子被灌醉,准没好果子吃。

张小亚偷偷拨打赵美丽手机,叫她门口接人。

两分钟后,赵美丽披着件轻薄睡衣,倩倩秀秀迎出来,一瞧秦江这副模样,便出口埋怨:“哎哟,瞧瞧,怎么喝成这样?小亚你也真是,不看着点。”

“我没~没醉!”秦江双眼迷朦,傻愣愣看赵美丽,大手猛地一拍张小亚,差点没把张小亚扇地下,只听他醉熏熏说:“还是小鸭够够哥们…一次给我弄仨姑娘,个个赛老赵,嘎嘎嘎,咱们回房,回房”秦江吊儿郎当扶上赵美丽香肩,一副色情嘴脸。

张小亚无语,将头别过一边,这哥们真丢人,早知道他这么点儿酒品,就少预一份了。

赵美丽既好气,又好笑,不耐地对张小亚道:“愣着干嘛?需要我请你进去喝咖啡吗?”

张小亚讪讪说:“不用,美丽姐,我就走。”

话没说完,大门咣当紧闭,差点砸到张小亚英挺地鼻梁。

“嗨!干嘛老瞧我不顺眼,都说上次撞见秦娟换衣服,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啥也没看清楚解释N回了,还解不开这疙瘩,唉行,我知道,我有罪”张小亚嘟嘟囔囔,无趣返家。

赵美丽扶秦江躺倒沙发上,替他捂好毛毯,又到厨房稀释小杯食醋,趁秦江人事不醒,报复性地灌了下去。“嘻,你也喝喝醋吧,补哦。”

末了,赵美丽双手抱着纤臂,婷婷立于沙发前,定定打量酣睡的秦江。他睡着的神情一成不变,一如孩提那般纯挚,这时,赵美丽忽然忆起了什么,抬手往领口摸索,拉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坠子,那是半枚康熙古钱。

轻轻抚摩月牙似的钱币,赵美丽目光渐渐变得柔婉迷离,再次沉溺于过去

大合院葡萄架下,两个小孩儿正在玩扮家家酒,小男孩六岁,长得虎头虎脑,小女孩七岁,水灵灵、粉嘟嘟般可爱。

小女孩奶声奶气问:“江江,为什么总要我当你老婆?”

小男孩理所当然说:“因为你是女的。”

小女孩晃晃头上的两根朝天辫,不甘心说:“可是可是人家好想当一次妈妈。”

“我问过小胖了,他不乐意做咱们儿子。”小男孩有点可惜。

“我是说当你妈妈。”小女孩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希冀。

“我已经有妈妈了,就缺个媳妇。妈妈老管人,一点不好玩。”小男孩要是十岁说这话,一准挨妈抽。

“明天,爸爸、妈妈又要去外地工作了,让我也跟着去,可能要去很久很久,也可能不回来了,我怕,怕将来长大以后,你会不记得我了。”

小男孩天真地歪着脑袋瓜子使劲想,最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挂到小女孩粉嫩脖子上,那是用根红线缠着的半枚康熙钱币。接着他自己也挂上了另一半,笑眯眯说:“我们一人一半,以后要是认不出对方,就用这个做记号,能合上那个,就是我。”

小女孩笑靥如花,崇拜说:“你好聪明哦。”

“电视上八路都这么接头。”男孩叉着腰杆,神气昂然,很拽…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童年离得太远太远了,甚至秦江儿时样貌,也仅朦胧存于脑海,只剩一个顽劣孩童的形象,许多美好,赵美丽已经无法一一记起,儿时话语,纯真且幼稚,本来无法抵挡时间法则,但半枚无法磨灭的钱币,却不时提醒赵美丽,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逝去的往事。

赵美丽美眸迷离:“如果人生能倒带多好。”

静默半晌,直到窗外的微风,带进一丝凉意,赵美丽方醒过神来,再看秦江毫无动静,才意兴索然走回自己房间。

迷迷糊糊间,秦江一骨碌爬起,一手扶着欲裂的脑袋,一手捂着嘴巴,踉跄往卫生间跑。

“哇~!呼”

吐出来后,肠胃舒服了许多,秦江胡乱抹把脸,漱漱口,捧着发晕的脑袋,跌跌撞撞摸向卧室…

却说赵美丽正睡得天昏地暗,忽然身上重量猛地加剧,小肠头差点要被挤出来。

“噢~!”赵美丽嘤咛惊醒,接着猛不丁感觉不对,急忙打亮台灯,探头一瞧,不禁愕然,压住心中邪火低声嗔骂:“死江江!又摸我**干嘛!”奋力撑起娇躯,狠狠地将秦江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倒不是责恼秦江逾越男女防线,而是突然被人从熟睡中弄醒,那该多愤气。赵美丽现在十成十相信秦娟的话了,那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收人零花钱,她真的在与人消灾,秦江,果然喜欢醉酒装糊涂!

“切,还说我没酒品,你也好不到哪去!”赵美丽大感头疼。

怎么办?

将他赶去客厅?看这猪睡得这么沉,我可没力气扛他去。要不我去客厅睡?拜托,大厅四面通风,处处蚊子咬,条件太差了,凭什么本姑娘遭罪呀!留他?孤男寡女怪羞人的,寄住在别人家篱下,这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赵美丽为道义和清白,不断挣扎着。

秦江却一点觉悟也没有,不断地瞎闹腾,左躺躺,右靠靠,企图找一处令自己睡得舒服的地儿,发觉不尽人意,便继续往赵美丽上身攀爬,当触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时,终于停下,流连忘返的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