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在他的前方停了下来,却猛然换了一副表情,故作镇定地说:“想不到未来的教主身手一流,不过,我就不明白了,这赵若桐分明是你父亲的妻子,又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难不成你们两父子喜欢玩同一个女人?”

“你知道些什么?女人,最好别乱说话,也别好奇,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我命令你现在马上通知暗门的人,让他们将主印送到这里,记住,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什么,半个小时?”从暗门基地到这里最起码要一个小时!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好。”初晴说完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启动暗门系统。

“等等。”杜如风扬起手示意她停住,他迅速地走到她的跟前,将枪支抵在她的太阳穴上,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等她通过暗门系统通知刀疤勇将主印送过来之后,初晴轻轻地拨开抵在太阳穴上的枪支:“别那么紧张,我不会逃,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聊什么?”

“你说,张瑞拉是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喜欢你老爸多一些?”初晴将手机随意地扔到沙发上,极度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极尽妩媚地将波浪长发拨到肩后,娇娇柔柔的语气不深不浅地从她的小嘴里飘出:“我听说,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似乎比她年长二十多岁呢。。。。。。”

“jane。chen,你不必跟我玩这种把戏,挑拨离间?你这火候还欠了点!”

“是吗?多谢你的提点,我会改进的。反正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说出来,信或不信,在于你,张瑞拉不是被警察抓进监狱了吗?我知道,你们混进监狱,无非是想救一个叫“菲尔”的男人,从他口中追查到“仿版美元”的模板,可惜,你们打错如意算盘,咦,不对,应该是说你打错了如意算盘!”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初晴故作惊讶地反问:“难道你不知道?仿版美元模板在今天早上已经在美国黑市交易了,出价两百美元呢!”

“你骗谁呢?”杜如风显然不相信初晴的说辞,握着手枪的手竟然有些慌乱,那颤抖的手指几乎就要抵上开枪的按钮。。。。。。

“我骗不骗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瑞拉并不可信!她是想利用你来获得这一切,你仔细想想,估计可以发现很多蛛丝马迹!”张瑞拉跟她讲杜如风的那些事情她并不完全相信,但是也不怀疑,可是刚刚杜如风讲述他和张瑞拉之间的关系时,眼睛里明显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猜测,杜如风没有说谎,再加上她登陆暗门系统的时候,得知近期最热门的“仿版美元”模板已经在美国黑市交易,这一连串的事情连起来,她便大胆地猜测,其实,张瑞拉入狱根本就是他们的诡计,目的是“仿版美元”模板。现在,看杜如风的表情,她显然猜对了!没有想到张瑞拉竟然如此有心计!隐藏得如此之深,连她都差点被蒙骗了!

糟糕,她竟然忘记张瑞拉曾说过,杜如风的心里十分极端,在这样的刺激之下他会不会一时发狂把自己给杀了?

果然,此时杜如风的枪口紧紧地指着她的头,声音声嘶力竭:“你快说,你只是为了刺激我而骗我的!快说,不说我打爆你的头!”

初晴一下子急了起来:“杜如风,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杜如风此时哪里听得进她的解释,疯狂地大喊:“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狐狸精!”

“杜如风!你先冷静下来,世界上的女人有好也有坏,你不记得了吗,你妈妈也是女人?”

“妈妈?”杜如风的眼睛瞬间变得混浊起来,可是只有一瞬,又变得疯狂:“妈妈?我没有妈妈!她早就抛弃我,跟别的男人跑了,还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欢-爱!我没有这样的妈妈!女人,对,女人是祸水,都该死!”

初晴心头一颤,神色一僵,几乎忘记反应,待她反应过来,杜如风已按动扳机,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杜如风扑过去,长臂一勾想要夺过杜如风手上的手枪,可是不知道是杜如风抓得过稳还是邵修岩抢夺的力气不够,手枪竟然没有被夺下来,两个男人却同时跌倒在地,忽然,“嘭”地一声巨响,时间彷佛在这一刻静止。。。。。。初晴根本没有看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如风已经迅速地站起身,迅猛地朝着门口奔去,利落地夺过站在门口的刀疤勇手上的主印,疯狂逃离。

初晴看着鲜血从邵修岩的胸口咕咕流出,一时之间慌了神。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心里一片慌乱,脑海一片空白?她要怎么办?她慌张地爬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堵住他的胸口,可是鲜血很快将她白皙的手染成血红一片。。。。。。。

“jane,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对了,他中枪的位置。。。。。。”刀疤勇目测了一下,接着说:“离心脏位置极近,现在又大量出血,你不是学过针灸止血吗?赶紧给他进行针灸,我先在附近找一些尖锐的物品代替针,还有,针要消毒,我恰巧带了打火机,将就一下应该可以!”

刀疤勇一阵翻找,很快找到了几根钢针,他仔细地一一在打火机上消毒后递给初晴,初晴却一时愣在那里。刀疤勇一阵厉喝:“快,插到止血的穴位上去!”

初晴猛然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接过刀疤勇递过来的钢针,按照曲池,疾宫,檀中,涌泉,隔俞这几个穴位一一插进去,可是由于慌乱,再加上手抖,每一个穴位她都找了好长的时间,可是这些她平时分明做得很好啊,为什么当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是他的时候,手竟然会不听使唤?

张氏医院,急救室前。

初晴一脸疲惫地坐在长廊的凳子上,一双纤细的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秀美紧蹙,眉心深锁,似是凝着化不开的忧伤与哀愁,深瞳迷雾,噙着满腹的心事。

十个小时过去了,医生还在急救室里忙碌,是不是意味着他凶多吉少?如果他就这样静悄悄地离开?忽然,她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嫣红的唇刹那惨白,孱弱的肩头竟微微抖动,皓齿竟莫名地咬上下唇,那么地用力,几乎要把嫩滑的肌肤咬破,丝丝的血迹隐约可见。

“妈咪。”谦谦带着哭腔喊了她一声,她的心,蓦地一惊,抬起惊慌不安的眸子,望着谦谦和岩岩站在几步之遥,红肿着眼睛,黑长细密的睫毛上面赫然可见泪珠。

她忍住内心的担忧,想要起身将两个孩子圈入怀里,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动作,谦谦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咪,爸爸是不是要死了。。。。。。”

谦谦的话让她呼吸顿然一窒,可又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脆弱,唯有努力暗暗地咬牙,僵硬的嘴角硬生生挤出一抹安慰的笑,但心却因谦谦的话发颤,眼底莫名地闪过怯意,就连挪动的脚步都夹杂着颤抖,明明她跟孩子们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走得艰巨无比,彷佛脚上绑着千斤重的巨石,举步维艰。

谦谦和岩岩像是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和慌乱,察觉到她的举步维艰,竟不约而同地跑了两步撞入她的怀里,她体贴地半蹲下身子,想要安慰孩子们,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咪,别哭,谦谦疼妈咪。”谦谦抬起胖嘟嘟的小手笨拙地替她擦着眼泪,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面。

她抽了抽鼻子,说:“妈咪不哭,妈咪不哭,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她哭是因为心里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她捏造了那么多的谎言,还不惜诅咒他车祸离世来欺骗孩子,她一直深信,孩子们只要有她疼爱着就够了,所以哪怕回国之后遇到邵修岩,她也一直自私地隐瞒着,想要将谦谦和岩岩据为己有,可是她有什么理由剥夺孩子们的父爱?如果,邵修岩真的就这样死去,孩子们却还来不及喊他一声“爸爸”,孩子们会不会因此怨恨她,而他在黄土之下,又是否能甘心?

她怎么会如此独断专横,自私自利?

她怎么配当孩子们的母亲?她不配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任凭谦谦怎么擦都擦不完,最后,他无力地垂下小手,难过地扑在初晴的怀里大哭。

谦谦的哭声伤心欲绝,悲戚哀痛,通过空气传递到在场的每个人耳里,大家听着都不免心酸难过,特别是邵少堂,他拄着拐杖出现在长廊门口,见到这么心酸的一幕,心里一痛,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抹去眼泪,这才步伐蹒跚地朝着众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