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的私邸处的夜景无疑是绝妙的,茂林修竹,素花香草。引一带绿水入园,月光下,泛着银鳞似的微波。清光澄澈,夜风微凉。

陈秀和陈氏二人挽着手臂在院子里缓缓地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话。陈秀把彭城那边的境况说给陈氏听,又说过几日便带着她一起回彭城去。

陈氏因惊讶的问:“阿绣不是怀了九郎的骨肉了么?这种时候怎么能够长途奔波,应安静的养身才是。”

陈秀轻笑:“娘,哪里来的骨肉呢,没有呢。你不必担心。”

“没有?”陈氏吓了一跳,忙转头看着陈秀,月光下她娇媚的小脸带着微微的羞涩,陈氏却着急起来:“这种话也是随便乱说的?”

陈秀挽住陈氏的手臂,低声说道:“不这样说,娘亲如何能出的来呢?”

陈氏低低一叹,劝道:“阿绣啊,王九郎对你也算是情深意重了,九郎是何等身份,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娘亲,不是女儿不知足,是……哎

!”陈秀说到一半叹了口气,到底无法再说下去。

院门口有婢女请安的声音,是王博回来了。陈氏一听忙放开了陈秀的手臂,待王博走到近前时忙深深一福,恭敬的说道:“奴见过九郎。九郎安好。”

王博微微抬手,说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陈氏一怔,王九郎居然称她为夫人呢,这是何等尊贵啊。

陈秀也很是感动,便跟着福身下去,低声唤道:“九郎……”

陈氏是过来人,忙道:“小厨房里蹲着宵夜,奴去给九郎端来。”说着,便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王博借着明净的月光看着陈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往屋子里走去。陈秀见他这般,也只得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二人先后进了屋子,明珰和玉珥端了宵夜进去便悄悄地退了出来,并戴上了房门。

宵夜很是精致,但王博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看见陈秀坐在自己身边,便立刻伸手把她拉过来摁到怀里,一句话不说低头衔住了她的唇。

陈秀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说谎在先,而且也看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一天没见人影到这么晚了才回来还冷着个脸,所以她没敢乱动,只乖乖的让他亲。

“卿卿……”他低哑的呼唤伴着窗外隆隆的雷声和狂暴的雨势,他冒出的短髭轻擦过她的双颊与下巴,再至颈间,带给她从未试过的酥麻。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脖子摩挲,“卿卿。”

“九郎……”她以让自己羞愧的低吟回应。

“卿卿,我要你为我孕育孩儿,你一定要为我生一个孩儿

。”

她重重地点头,吻过他薄汗的额头和鼻尖。

他的嘴巴和舌头燃起火焰,一路厮磨,最后落在她稚嫩的胸脯上。

她倒吸一口气,想抬起手遮掩住,可是手指却抚摸上他坚实的手臂。他的嘴覆上她的香雪,舌尖与她的峰尖相触,她破碎地低吟,不由自主地揽住他的头,身体充斥的渴望究竟是什么?当他更深地含住她并且用力吸吮时她才知道,她低喊,任由狂喜席卷而至。

她的思想在那一触间涣散,全身每一个毛孔却变得无比敏锐。

血液象浓浆一般急速滑向他嘴唇含咬的那一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瘫软和他身体的僵硬。

他喘息,她低吟,他的手在她身体游弋带给她更多的渴求。他的温软的唇又覆上她的,低喘着划弄她的唇舌,回旋着**着。

她不清楚自己还在渴望什么,明明已经是潮水般的喜悦,可是听着他的呼吸感觉着他心脏狂跳,她却觉得还是不够。她把他抱得更紧,紧得想溶进他身体,披散的头发随着她不安分的小脑袋在他颈间摩蹭。

他每一次的深入都在把她往某一处推动,那是个无比美妙的所在。

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渴望触及的某个边缘,她想睁开眼看他,可是泪眼模糊,双手紧攀住的他的肩膀已经汗湿一片,他们急促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分不出是谁的,她只分辨出自己如鼓敲的心跳。

随着他的节奏她不由自主地低泣着唤着“九郎,九郎……”

他好象越发疯狂,然后她感觉自己飞升而起,扶云直上,狂喜涌至灵魂深处,那种灵魂升腾的快乐一浪浪地她无法抵抗。

这一晚,王博似是不知疲倦的索取,陈秀终于支撑不住,在不知第几次与他共攀欢愉之极的时候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身边早就没有了他的影子,只有床榻上狼藉的锦被无声的为昨晚的一夜荒唐做作证。

微微叹了口气,她缓缓地起身

。身上的锦被滑落,白皙的肌肤上有点点青紫淤痕,让进来服侍的明珰登时红了脸,低下头去。

全身酸痛的陈秀哪里有什么心思洗漱,批了件衣服之后,只拿了帕子擦了擦脸,便哼了一声继续躺在了床榻上。明珰忙拿了梳子来把她的长发梳理顺滑在脑后简单的绾了个发髻,轻声劝道:“姑娘,九郎是被老族长给叫去了,临走时还特别叮嘱奴婢们不许扰了您的清梦,说随便您睡到什么时候。陈夫人已经过来瞧过两三次了,说是给姑娘炖了您爱吃的鱼肉粥,姑娘要不要吃呢?”

“嗯。”陈秀的手不自觉的在肚子上摸了摸,还真是饿了。

吃了一碗粥之后,人稍微有了点精神,一个小婢女便进来回道:“姑娘,阿言师傅说姑娘练鞭的时辰到了。请姑娘换了衣裳去后面。”

陈秀之前谎称自己怀孕了把陈氏从贺府接了过来,但这件事情也仅限于王博和贺公彦知道而已。阿言并不知这件事情,所以每天都按照原计划安排陈秀练鞭。

前两天都以陈氏刚到母女两个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为由给推脱了,但今天再不去练似乎很说不过去。

可是陈秀刚动了动手臂,便觉得肩膀处一阵酸痛,人从榻上站起来,走路都有些打飘,明珰见了便叹了口气,对那小婢女说道:“你去跟阿言说,姑娘身上不舒服,今日的鞭先不练了。”说着,她径自扶着陈秀往里面去,还嘟囔着:“姑娘已经练了快一年了,少练一两日又能怎么样”

陈秀却如有所思的止住了脚步,想了片刻后叹道:“还是去练吧,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哎——姑娘,您这身子……”明珰一脸的无奈,这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承欢一夜,怕是路都不要走了,要仆妇们抬着走呢,可这一位此时还要去练什么鞭法!

陈秀换了衣裳去后面的园子里找阿言练鞭。从彭城到建康他们走了四十多日,这些日子除了每日赶路之外,陈秀的练习从未间断。而这被系在绳子上的铜板已经从当初的四枚增加到了现在的二十枚,方位也成了四面八方高低不同,看上去颇有些难度。

不过陈秀的鞭法就是这样扎扎实实的练过来的,二十枚铜币被她二十鞭子打掉后,按照常理阿言的脸上理应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可这次却没有,他冷着脸走上去,皱眉说道:“郎君,你的力道不足昨日的六成,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陈秀一阵脸红,缓缓地低下头去

阿言对陈秀的样子很是不满,他是一名武者,武者对武功的要求臻于完美。况且王九郎当初把这个任务教给他的时候,他是十分不满的。教一个娇娇弱弱的小郎君鞭法,这实在跟他武勇的形象不搭界。

实际上阿言早就发现了这根本不是小郎君而是小女公子的事情,只是他觉得,面对男儿总比面对女儿家要方便些,所以尽管他识破了,也一直叫陈秀郎君。

就算她是个女流,但幸好这个女流徒弟态度很好,自己一步步的教,她也扎扎实实的学,没有像那些士族子弟一样怕苦怕脏怕累,也不曾抱怨过一句。所以这将近一年的光景,阿言对陈秀还是十分满意的。

但是今天,女徒弟的表现让阿言很不高兴。看着她羞涩的低头,高大威猛的阿言皱起了眉头,沉声道:“郎君你这是什么样子?若是身体不舒服,大可不必来练鞭。既然来练了,就要全力以赴的练。不要觉得练鞭不是上战场,不是跟敌人打……好吧,我想我们应该恢复之前的练习方法,想办法弄些野兽来陪你练习,或许你会更用心些。”

陈秀一听这话,后背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若是自己以这种状况再跟那些饿狼对打的话,真不知道还有几分胜算?说不定一不小心便被饿狼给撕了。

于是她忙站直了身子,朗声道:“师傅,我明白了!刚才是我心不在焉,我想我可以再来一次。”

阿言虽然不解风情,但却是个合格的武者,听了陈秀的话他轻声一笑,摇头道:“你今日的体力根本不行,回去休息吧。我希望明天不会是这样。”

“……”陈秀扁了扁嘴,在心底把王博给腹诽了十几遍,才把手里的长鞭递给了明珰,托着疲惫的脚步回房去了。

------题外话------

亲爱滴们,某珠的爷爷身体不好,昨天急着赶回老家去探望了一下,今天中午才回来。各种累,各种疲倦。但又不能断更,之好先丢上三千字来。对不住大家,某珠休息一下,明天拼全力。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