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响起了警报声。我拉开窗户朝下面看去。那个瘦弱之人站在那儿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毛江那儿,雪狼变成了血狼,一个个瞪着血丝的眼睛。身上带着血,不要命地朝毛江扑咬。右边刚才那个房间的窗户上,那些蝙蝠一个个朝地上栽去。

肯定是那个瘦弱之人,在法术中加入了他自己的血。使得这些血狼玩命地攻击毛江。而对于这些蝙蝠,那人却无力控制了。很明显,只要毛江不在了,即使他被抓,也会有办法逃脱制裁。

他的脑袋上流着血,那是我瞎猫撞上死耗子的结果。毛江被狼群盖上,几乎看不见了。

两边警察下了车,冲到两人跟前,那个瘦弱之人也没什么力量反抗。乖乖被抓了。毛江也在那些警察冲到他跟前的时候倒了下去。因为好几个持枪警察冲到毛江的近身。那些雪花血狼狂风什么的一忽尔消失不见。

当几个人抬毛江上车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身上的咬伤。这事儿真怪,在别人看来。毛江就是在那自个儿拳打脚踢。可是他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凭空增加。那个瘦弱之人的法术,还不是一般的高。

我跑下楼去,跑到医院的前诊楼前,警车也从大门口开了进来。几个警察把毛江抬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上有不少伤口流着血。不过也不是我想像的被撕的血肉模糊的那么严重。我松了一口气。

王开心也在一边跟着。毛江被送去检查包扎的时候,我对王开心说:“与毛江相斗的那个人呢?那个人可千万要小心着。他会法术。”

王开心点点头:“毛江说了。一定不能打开他的手铐。他空不出手来就无法做法。还有他身上的符纸,全部给他搜了出来。”

“毛江不是倒下去了吗?还能说话,那太好了,不是很严重

。”我手舞足蹈。如果毛江昏迷两天醒不来,或都醒来了连路都不能走。那我会内疚的。本来毛江也不认识王开心。他做这些事儿,就像他说的,是为了帮我了却心愿。我是为潘阿姨和王开心。生活真是奇妙。就因为我突然来到这个城市,却卷入了一场与我毫不相关的事件里。

毛江只是太累了。很快就包扎完毕安排进了住院病房,养两天就可以出去。

毛江被安排进了被他和王开心抓来的那两个人的房间。那三个警察,都还在。那两个被黑线攻击过的警察。也都从惊呆中醒悟过来。被看不见的东西捆上,一般人都不能理解和接受。

那个差点儿被我挤掉脑袋的警察,见我回来,对我伸出大拇指说:“你准头真好。不过你应该先报警叫人来,要不然你朋友能撑多久。这次是我叫人来的。”

我白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就是警察吗?也不知道帮忙?”

那警察愣了愣:“帮忙?帮谁呀?那个瘦子也没做什么啊?我没接到指示。再说我一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他那是斗法,我又不懂。我没阻止你砸人家就已经很帮忙了。”

我一时还真无话反驳他。一般人看来,那个老头,确实什么也没有做。而这个警察,又不认识我和毛江,也就不可能完全相信我们。阵庄记号。

李局从门外进来,问了问毛江的情况。毛江说不碍事,皮外伤,歇两天就好。

李局叫毛江安心养伤,说很感谢他对公安干警工作的大力支持。有什么事找小王提。然后李局安排病房里的三个警察照看好他们。腆着肚子走了。

王开心坐了一会儿,对毛江说:“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现在是正忙的时候,鱼翁就要收网了。”

毛江摆着手笑骂:“你大爷的,过河拆桥,赶紧去忙你的。”

我坐在毛江病**,打了个哈欠问:“毛哥,这事儿该结束了吧?”

毛江学着我打哈欠:“啊,差不多了。”

毛江盯着我的手看了一会儿,问:“你的手怎么了?”

“蜕皮,每年都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蜕一层就好了

。好像是血热吧,也没到医院看过。”

毛江哦了一声,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你大爷的,我心说,要不是看你这会儿躺在病**的份儿上,我一定会骂出来。我手上每年蜕一层皮他还说那就好,脑袋被驴踢了。

“毛哥,那人本事,好像比你大多了,你和他斗起来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我找话挖苦他。我让他说那就好。我很快就明白,如果我手上只是蜕皮,还真的就好了。毛江说那就好,是真心的。

毛江苦笑一下:“当然,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一边那个差点儿被我挤了脑袋的警察说:“我觉得你比他强,你打了那么长时间拳给他看,他连一下子都不会打。还给这小兄弟砸了两瓶子。”

我嘿嘿笑出声来,毛江哭笑不得。

天快亮的时候,我爬到毛江病**,躺另外一头睡着了。一觉醒来,屋里只有我和毛江两个人。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我还没睡够,头还晕晕的。问毛江:“毛哥,人呢?”

“人带走受审了。你可真能睡,下午三点了。”毛江说。

我划拉一把口水,说:“反正也没咱俩什么事儿了。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对了,昨夜寻破庙里死人没?你打电话给王开心问问。这些人可真舍得,那里面不得有科学家啊?就我们被关那个地下室再往里面肯定得有。”

毛江说:“当然有,王开心中午来的时候说,挖出来十来具尸体呢。估计在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就那两个被我和王开心打伤的,才幸运地活了下来。不过要不是夜晚,也得被他们领头的打死。你没见当时他们领头的撤时见他两个受伤,对着他俩把子弹都打光了。”

我想起那个差点儿被我挤了脑袋的警察的话,对毛江说:“毛哥,我觉得那个瘦子,可能受不到惩罚。他做过的事儿,可是一点儿证据都没留下。”

毛江笑笑说:“没有证据可以给他找到证据,法术之类的虽然没法证实,但给他安个其他罪名还不是小菜一碟

。马大猴是个老刑警了,这个根本不在话下。况且上面对这事儿会默认的。他肯定是死刑。放了他的话更是没法制约。”

我问毛江吃饭了没有?

毛江没好气地说:“吃个屁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又睡得这么死,谁给买饭去?要不是你,我都出院了你知道不,就等着你醒来出院呢?人家王开心把手续都办过了。”

“住院谁花钱?”我问。

“公费,我这还是头一次公费住院。”毛江得意地说。

我撇撇嘴:“不要钱你就多住些日了呗。”

毛江呸了一口:“你以为这是度假村啊,走了。”

毛江下了床,依依不舍地看看这房间说:“下一次再来,就不一定能花公家的钱了。”

我严重鄙视他一回。

我们在医院对面的饭店里吃完饭出来,我对毛江说:“这边事儿快完了吧,我想去潘阿姨家看看。然后我就回家了。”

毛江点了点头说:“我打个电话给王开心问问情况。”

挂了电话,毛江说:“王开心说贺朋自杀了。一大批干部都会受到百计集团的牵连。这事儿很快就结束了。剩下的那些受贿官员的事儿,先交给纪委。”

“王开心说过,这事儿完了要请我吃大餐的,他电话里提都没提?”我有些不甘心地问。

毛江笑笑:“他说了,吃完大餐再送你回家。他说和李局商量,弄个警车专程送你回去。”

我兴高采烈:“那一定很拉风啊。”

我和毛江来到潘阿姨的家。走进这熟悉的小胡同,心里有些温暖,也有些失落。我来的前后,潘阿姨家的两口人都不在了。她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原来老孟的侄子正在给潘阿姨办丧事。也是,琦琦姐没了,孟叔叔又失踪了。这里当家的就是他侄子了。

这院里的人,我大都不认识

。到灵堂看看潘阿姨的遗像,我无所事事,又回到二楼我住的房间。毛江跟在我后面,笑着问我:“高扬,我怎么感觉你浑身不自在呢。”

我一屁股坐在**说:“我自在个啥,我来这院里,是潘阿姨招呼的。如今换了人,我也没交钱,这儿好像与我无关了。也不好意思住下去。”

正说着一个胖胖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进来说:“你好,你是住这屋的对吧?我是老孟的侄子叫孟建宝的。以后这里就归我管了,下个月的房租就由我来收。价钱不变。”

我对他有些反感,潘阿姨刚死,这还办着丧事,房租的事儿下个月才交,那就下个月再说,还早呢,现在还有心情扯这个。明摆着就是对房子上心。我看他一眼,淡淡地说:“过两天我就回家了。”

孟建宝尴尬地一笑:“啊,这样啊,你随便,你随便,我就是先告知一声。”

孟建宝走后,毛江说:“这人对这次丧事还是下了本钱的,你看该扎的纸楼纸人纸车电视什么的全都扎齐了,还有吹唢呐的就请了两班。”

我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有人把这么一套房子给你,你也会舍得这一点小钱的。”

正说着话听见下面嚷嚷:“吹什么吹,吹什么吹,都别吹了,别吹了。”

听声音是孟建宝的。这家伙怎么了,请唢呐班来不就是让他们吹的吗?不吹还能白给他们钱啊。吹的越起劲儿才越好。正想着下面又传来孟建宝的叫声,好像很恼火:“散了散了,你们都走,钱照给。”

这家伙疯了还是傻了。

我和毛江下楼一看,我见到一个见过一面的人,就是那晚在这个院子里出现过一次然后又不见的那个人,老孟。孟叔叔回来了。想想潘阿姨说过,老孟没死,只要那个人没了,他就可以回来。那个人就是贺朋吧,现在贺朋没了,所以孟叔叔就回来了。

孟叔叔回来了,所以孟建宝就不高兴了。本来他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这院子这房子又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