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素素闻言吃惊地说:“我怎么在黑暗里也能看见东西?”

那你以前能看见吗?我不动声色地问。

胡素素觉得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呢高扬,谁能在黑暗里看清东西?啊,好像你也能看见。你怎么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

我叫胡素素别紧张,帮她分析说她能看见东西。可能和被掠进坟地有关。阵吗农扛。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胡素素默认了我的分析,然后反问我。

我敷衍她说:“我一直都看得见,天生的,要不然毛江也不会让我跟着他混。”

胡素素和我说话的时候,根本就忘记了对外面那些东西的害怕。说完话后,才想起外面还有东西,一边爬到我**躲在角落里,一边如受惊小鹿一般望着我:“外面这些东西,怎么办?”

我低声说:“有我在,你别怕。”

然后我悄悄下床。因为胡素素一直在我屋里,我睡觉也没敢脱衣服。下床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刀来。掂在手里向门口摸去。胡素素害怕地拉住我,轻声问:“这样行吗?高扬,人家很担心你哦。”

我拍拍她的手说没事儿。

外面那只眼睛,显然也看得见我们在屋里的举动

。很快离开了那个小洞。我走到门边。外面一大片低鸣,好像有很多东西。我怕这些声音,会把我爸妈吵醒。然后他们出来会有什么意外。

我不怕自己出意外。因为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总是有惊无险。还有在地狱之门那里看到的我的石刻像,总让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所以不该我出事的时候,我是根本出不了什么事的。就像毛江说的,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外面那些东西。肯定有一个从门上那个小洞里看见我拿刀下了床,可是它们一点儿害怕我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外面的低鸣声显得很放肆。

胡素素也下了床,跟在我身后,生怕我吃亏似的。她的一双手,轻轻拉住我一只胳膊。我低声对胡素素说:“你这样拉着我,我会被外面的东西撕吃了不可。”

胡素素脸一红,松开了手:“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我抽去插销,猛地拉开门。然一矮身子,一刀就劈了下去。本来我是不可能劈中外面这些东西的,它们都鬼精灵的很。只不过它们太胆大妄为。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把刀是毛江留给我防身的。本来是防止胡素素万一变脸。这把刀毛江用符纸烧过刀刃,说是可以抵销精怪的灵气。它们只能用它们的本能来和我相抗。

我一刀下去,明显感觉到我劈中了东西。但是很快,一双手拉住了我。我也才看清楚院子里有十来只狗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我只在书上和电视上见过,就是狐狸。不过真正的狐狸,这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一下子这么多。

离我稍远点儿的。好像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明明就是几个人。并且从身上抽出武器。大刀。比我的菜刀更狠。在我跟前的,也被我那一刀的威势吓得愣了一下,然后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随时要扑过来撕掉我一般。

我心虑地挥了一下刀,被胡素素拉回了屋里。然后门也砰地一下关上。胡素素把插销也插上了。她说高扬,你找死吗?那些人能把你分吃了。

我冷笑了一下说,那些不是人,是狐狸。

胡素素不满道:“那也是比人还厉害的狐狸。你真以为你特别了不起啊

。”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它们要冲进来我们怎么办?”我问胡素素。

胡素素说你就这样拿着刀守在门后,任它们闹去,哪个敢抓破门先进来,就一刀砍了它。就凭这道门,它们也不可能一齐都冲进来吧。

我指指窗户。胡素素说那不还有防盗钢筋吗?只要它们不能一拥而上,你就能守得住,你这把刀是做了手脚的吧。还有没有武器,我帮你看着点儿。

我有点儿摸不清,胡素素到底站在哪一边。眼下这种状况,是不能完全相信她的。我指指床下面说,下面有一根木棍,是桃木的,也是毛江给留下的。你拿好守在窗户正面。我在门和窗中间两边应付。

我只所以要胡素素守在正面,是不想她离我太近,以防对我下黑手。

哗啦一声响,窗户的玻璃就碎了。有一只狐狸在外面望了一会儿胡素素,从窗户离我稍远点儿一边往屋里挤。胡素素一棍就捣了出去。那狐狸吱的一声蹦个大远。

玻璃破碎的声音,并没有把我爸妈惊醒。我怀疑这些东西使了什么**术,在它们走之前,我爸妈对外在发生的一切是不会察觉的。

外面那些狐狸,这会儿竟然老实了。院子里安静了下来,看来它们撤走了。我看看胡素素说:“解除警戒吧,它们好像撤了。”

胡素素松手,桃木棍掉在了地上。她整个晃了两下就要摔倒。我连忙扶住她。靠,没这么严重吧。

然后我发现胡素素脸上都是汗。这是惊吓出的虚汗。

我把胡素素抱到**。胡素素很虚弱地说:“高扬,说实话,你也一直在怀疑我是吗?”

我岔开话题:“素素,你现在好好休息吧,你最需要的是休息。”

胡素素一把抱住我,小声啜泣着:“外面那些狐狸,好可怕,是不是它们如果进来,我们就会死了。没听说过狐狸也吃人的。”

狐狸是有点儿怕人,可是成了精的狐狸就不一样了

。我对胡素素说。

我明显感到胡素素身上抖了一下。她抱的我更紧:“高扬,我怀疑我也被别人做了手脚。见到外面那些东西时,我竟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差点儿下不了手。我现在好害怕,你说那狐狸会不会找我报仇?”

没事儿,就是报仇,也应该先找我吧。我说,我还砍伤了一条狐狸呢。

想到砍伤的那条狐狸,我对胡素素说:“你等一下,我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血迹,等明天毛江回来,我们可以顺着这血迹,找到狐狸老窝,多找些人,一锅金端了。”

胡素素连忙跳下床来,下床后还差点儿站立不稳。看来她的虚弱,是真实的。我连忙扶住她:“叫你别下来的。”

胡素素说:“我也要看看。要是能一锅端了最好,就不用害怕再有狐狸找我们寻仇了。”

不知道是由于兴奋还是怎么的,我感到胡素素又抖了一下。确实,如果胡素素是一个一般的小女孩子,连着经历这样的事情,又找不到家。精神上是够受打击的。

然而更愿意相信毛江的判断,胡素素不是人。只不过毛江没有明说胡素素是什么东西。或者毛江根本没看出来。

外面那么多狐狸,我都看到了原形。并且那把刀还是毛江给弄的,我用它砍伤了一只狐狸。如果胡素素是一只狐狸,毛江能看不出来吗?

胡素素说她怀疑自己被人做了手脚。有没有可能是做手脚的人比毛江还厉害,所以毛江才看不出来。比如那古装女子,就比毛江厉害的多,才使毛江束手无策。还有拦警车的女子,竟然是李老五口中的娘子,毛江同样没能把她怎么样。

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略了有一样战术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这也不怪我,毛江从没跟我提起过。也许是因为他怀疑胡素素,而我对胡素素的怀疑不够坚决。

我打开门。外面地上果然有血迹。这血迹一路滴着朝门口那边过去。不过不是朝着大门,而是在大门一边,放了一堆干柴的地方,那上面的树枝上,还沾上不少。

我打开院门。那群狐狸,肯定是从这儿翻到墙外去了。我打开院门,在它们该翻出来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不少血迹

。可是除了这一片,再往外走,是半点儿血迹都没有。

看来这东西够狡猾的,它们自己包扎好了才走的。胡素素长呼了口气:“这东西够狡猾的,都赶上人了。”

我想往外面再走走看,胡素素拉住我胳膊说:“别去高扬,我怕。要是你那师傅在还差不多。”

不去就不去吧。就是再找,也很难会有什么发现。没了血迹,很难指望在柏油路上发现点儿什么。锁好院门回到屋里,胡素素很自然地要和我挤着睡,我也没有拒绝。反正都是和衣而睡。胡素素也确实帮了我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毛江的话给我太深的影响,我巴不得和胡素素发生点儿什么。过了年,我也是十六岁的人了。

心无杂念很难做到的。就因为有胡素素在,我下面还是硬了。不过闻着胡素素身上的香味儿,很快,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快感给舒服醒的。因为那种决堤的感觉,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直接就回到现实中来。令我吃惊的是,我一醒来,就发现身下压着一个人。是胡素素。我们的身体还没有分开。怎么会是这样?

胡素素低声啜泣着。我一下子跳下床,感觉好冷。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我就站在床边,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上,问胡素素:“怎么会是这样,这到底怎么了?”

胡素素只是哭,哭了好一会才说话。我就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哄着她。胡素素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疼醒,什么都晚了。你就趴在我身上了。你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是清醒的样子。我想推开你,一点儿也动不了。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直到后来,我才能哭出来一点儿。”

看来我们真是被人做了手脚。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啊?”胡素素茫然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个梦。谁知道梦境会变成现实。并且这大冬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是怎么脱掉的?在迷幻森林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是那次,我和石小碟,都是清白的。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清白不成了。

我在床边站着,胡素素在**哭着。直到天亮。胡素素穿好衣服,擦擦眼泪,不再提起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