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面的这种民房,也用来往外出租,县城里没什么外来人口,主要的房客是本县城农村在县城做生意打工的。还有就是照看小孩子上学的。租房的人少,所以空房子很多。

毛江的意思是,在苏必成家里租一间房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并采取行动。再怎么着急,现在也不行。黑天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跑着租房子,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毛江说让我和青青轮流看一晚,明天吃过早饭就把房子租到苏必成家里来

。我和青青轮流看了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我连那个叫夏冰冰的女鬼都没有看见。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话太他娘的有道理了。人家夏冰冰一夜没有动静,害得我和青青连觉都没睡好。这如果时间长了,早晚能把我们拖垮。

就连我去吃早饭时,毛江都让青青盯着苏必成家。我吃着油条喝着胡辣汤,抹一把嘴问毛江:“至于的这么紧张吗?苏必成是在他自己家。还有他家人在,别人就是想害他,也不会一转眼的工夫就把他杀了吧。再说死去那么多人,都是自杀,我觉得凶手有这么高的手段,才不会去冒这个险自己动手杀人。”

毛江说我们这么小心,能防住也算不错了。记得生死簿吗?后边死这三个人都提到过的。我怀疑真有这个东西在。只要写上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会死。

我不相信这个说法。即便是真的有生死簿,也不能有这厉害,话反过来说,如果真的有这么厉害,我们也不用在这守着了,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只要凶手拥有这样一个生死簿,他爱写谁的名字,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我把我的意思说给毛江。毛江狠咬了两口油条说:“生死簿真有,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我停住吃饭。看着毛江说:“什么细节,赶紧地说,别卖关子。”

毛江满意地喝了两口汤才说:“后面这三个自杀的人,他们都知道生死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说明什么?他们看见了。”

“不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吗?”我问。

毛江笑笑:“如果有人对你说生死簿上写上了你的名字,你信吗?”

“事关生死的事儿。如果不是自己看见,我是不愿意相信的。”我说。

毛江说这就对了。你不信,他们也不信。他们说生死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那就是他们亲眼看见了。而且他们的话里,也有这个意思。

这又怎么样,我问毛江。

毛江吃完早饭,把筷子一放说:“凶手要害的人,必须要亲眼看见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才会死去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那个拥有生死簿的人接近苏必成。不给苏必成看到生死簿上自己名字的机会。然后我们找机会抓住那个凶手,弄清这里面的秘密。”

毛江说的有理,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容易。苏必成家有房客。也有邻居和亲戚朋友。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如果凶手是个和夏冰冰一样的人,那还好说。如果凶手化了妆呢,只要随便改变一下,我们都不好阻止他接近苏必成。万一凶手随便找一个人,拿着生死簿给苏必成看呢。

毛江看我在那儿低头沉思,问我吃好没。我说没呢。毛江说那还愣个鸟鸟,快吃。

我三下两下把剩下那点儿汤喝完,就跟毛江一起到苏必成家里去。

他家院门开着。我们进去,一个中年妇妇正在打扫院子。我们说找房东。那中年妇女说我就是,什么事儿?这中年妇女,既然说她就是房东,那肯定就是苏必成的母亲。我们便说明了租房子的事儿。苏必成刚好从楼上下来。看见我们语气生硬地说:“这房子不租。”

我说这不对啊,你家门口明明贴着有房出租呢。

苏必成说那是早些天贴的,忘了撕下来,我这就去撕了,你们另找别家吧。

苏必成的母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看着苏必成出去的背影叫:“小成,你这是抽什么风,正愁没人租呢,你这还把人往外推?”

苏必成没有回答,很快就从院门外回来,把有房出租的纸皮三两把扯了扔在地上。苏必成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按说我们和苏必成又不认识,他不应该针对我们作出这一番举动。

苏必成的母亲举起扫把作势要打苏必成:“我的小祖爷你就作吧你。”

苏必成躲也不躲,大叫道:“妈,你要不想要儿子活了你就只管租房。”

苏必成母亲手里的扫把,最终也没落到苏必成身上。在离他身子还有半尺时偏到一边落到了地上。她本来也没有真心要打苏必成。苏必成的话使他的母亲惊呆了。我和毛江也吃了一惊,苏必成说到了死,明显是在防备着什么。

苏必成的母亲盯着苏必成问:“你刚才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必成说妈,你就别问了,有东西跟上我了

。凡是陌生人都不要让进咱家。

苏必成这话一半是说给他母亲听,也有一半是说给我们听的。他前脚到家,我们后脚就来租房子。他肯定清楚他是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一个人,所以对我们的到来特别敏感。不单是我们,恐怕对所有陌生人,苏必成都不会放松警惕。其实这也是好事儿,至少凶手想接近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苏必成的母亲听了苏必成的话,对我们说:“你们走吧,这房子,确实不往外租了。”

这时他家的房客,有下楼外出的。也只听见租房不租房的事儿。我眼看着没戏,转身就往外走。狗咬吕洞宾,不死好人心。这下我们保护苏必成的难度加大了。

毛江站在那儿没动。苏必成很直接对他说:“都对你说了房子不租了,你还站这里干什么?”

毛江被人往外赶脸皮也不红一下,很淡定地说:“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苏必成连边摆手,往后退着说:“我不看我不看。你走,你们走。”

这家伙肯定把毛江说的东西,当成生死簿了。毛江也不逼苏必成,而是问苏必成的母亲:“阿姨你识字吗?”

苏必成的母亲点点头。毛江从兜里掏出一个本本,就是他的那个工作证。毛江把它递给了苏必成的母亲。苏必成在一边大叫道:“不可看,妈,看了会死人的。”

可是苏必成叫的晚了,他的母亲已经看到了。并且打开来看了里面的内容。然后把它递给苏必成。苏必成望向他母亲:“不是写的人名吧?”

苏阿姨说:“抽风,是人名,人家的工作证,你在外面做什么坏事了?”

苏必成这才接过来看了看。毛江趁机说,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苏必成把本本还给毛江,怀疑地问:“你这是真的吗?一般人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没几个人见过你这工作证的。”

毛江淡定地说:“这个要知道真假也不难,你可以拿到公安局找人看一下

。我在这里,你们公安局一位副局长也是知道的。”

我以为毛江会把昨夜被抓进局里的丢人事儿也会说出来。这家伙还够聪明,只不过点了一下,说到副局长这儿就搁住了。

苏必成点点头,叫毛江到他屋里去说话。我转身已经离开两步,见状又走回来,讪讪地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楼。阵沟圣划。

到了楼上苏必成的房间,苏必成关上门,往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叫我和毛江坐到**,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能从昆山跟到我家里来,死亡名单的事儿,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就是那上面第十一个人,前面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躲过,全死了。凶手是谁连一点儿影子都没人知道。他们全是自杀的。谁都知道这不可能,自杀怎么还能提前列出名单来。”

毛江也很直接地说:“我们来一是保护你,二就是找出真正的凶手。”

苏必成问道:“你们掌握了凶手的线索吗?”

我说没有。

苏必成叹口气,有些绝望地说:“如果你们出面,还没有一点儿线索的话,我看谁也躲不过去。这就是夏冰冰在索命。她真有一个死亡簿。如果是人,没有谁能做的这么不留痕迹。而且,全部排除他杀的可能。”

毛江打断苏必成的话问:“你见过生死簿了吗?”

苏必成摇摇头说,没有。见过了就不能在这儿和你说话了。

毛江说那就好,无论是谁给你看什么东西,你一律不要看。你现在该同意我们租住在你家了吧。

苏必成没有回答,算是答应。毛江说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问你,你能如实回答的话,对找到自杀事件的真正原因会有很大帮助。

苏必成说你问,我知道的一定会说。

毛江眼着办必成问:“你,你们,是怎么上了死亡名单的,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