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车子走了没多远,离桥还有些距离,我看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在那过一个河岸上被冲出的沟,往一边绕一点儿就能过去。()那人推着自行车就从那沟上过来过去。到沟前还要把自行车掂起来。

明明白白是他一个人在那来来回回折腾,嘴里还骂骂咧咧咋就这么多沟,咋就这么多沟。

我问这个人怎么了?遇上鬼打墙了?

青青说是我干的,不是怕前面有啥情况吗?能帮的就帮一下

我摇摇头,你这是帮了人,不过胆小的也得被吓半死。

到跟前一看那人是我爸。我扎好自行车一拉爸衣服,你这是干啥啊爸。

我爸看看我,揉揉眼睛又看一遍问:“扬子,你咋来了?不会也迷路了吧,这地儿真怪,太多沟了。”

我说爸,你再仔细看看,是你自己在这走过来走过去,就这一个沟,你绕过去就好了。

我爸再四处看看说还真是,我这是咋回事儿,被鬼迷眼了?

青青抿着嘴笑。我爸显然也看到青青,问这女孩儿是谁?

我说是青青,我同学,我也迷路了,刚好碰见她。就这前鲁村的。

我爸嗯了一声,我们推着车子到了桥头柏油路上。我爸叫我驮青青走一段。青青说我家过了桥就是,不用麻烦。我也对我爸说她家离这儿近,咱先走吧。

到家吃过晚饭,回到屋里,我就会有些失落。这些天都是和刚子三彪在一起,猛地剩下我一个人,真不太习惯。而且我自己,现在还处在一种危险之中,这些,别人都不知道,我父母也不知道。哪天邪灵没了,我才真正踏实了。可我的日子,又啥时候一直踏实过呢。

晚饭后,已经睡下一会儿工夫,今夜,没有来找我,我想着会风平浪静。才要迷糊着入梦的时候,就有人敲门了。院门。

我走过去打开。是鲁老师。

鲁老师一声不吭地往我屋里走。我关上门,走回屋来。借着屋里的灯,我看见鲁老师好像刚刚哭过。

我心里一动,肯定是刚从高老师那儿回来。不然的话她不可能从前鲁那边专门来找我的。我心里默念着高老师千万别跟过来。那个邪灵正在他身上,跟他接触的多了绝对没好事儿。如果囚魂网的事儿万一暴露了,那制服邪灵唯一的计划也就破灭了。

鲁老师走到桌前,往我**一坐,拿个笔在桌子上点着:“扬子,你说实话,高老师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所措地站在桌子前,就像站在办公室里挨批评的时候一样,我说:“鲁老师,高老师没啥事儿啊

。”

鲁老师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停了一下又把它拾了起来,来回摆弄着说:“扬子,我放学时刚来过你家对吧,要是没事儿,我能又折回来吗?你当我一天闲的没事做不是?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就想问问你,到底知道点儿什么不,知道就和我说,算帮鲁老师了。”

我怎么说,我能说邪灵正附在高老师身上吗?

鲁老师盯着我看到一会儿,忽然问:“你不说是吧?那陈老师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陈老师和高老师把你和陈丽丽留在学校?”

鲁老师放学时肯定走的也不早,所以特别留意了谁在学校里。不过高老师留我和陈丽丽在学校,陈老师一开始不一定知道。这从他俩发生争执就可以猜出来。至于我和陈丽丽,纯属被动的,我不知道鲁老师想哪儿去了。

我说我不知道咋回事儿,陈丽丽也不知道,后来我和陈丽丽吵架了,没等高老师找就先回来了。

晚上陈老师去找我了,鲁老师说尽力平淡淡地说。她这是又扔给我一个炸弹,炸得我这小心肝儿通地一声巨响。

陈老师找你做啥?我急忙问。

鲁老师看看我:“你还装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我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看说:“我紧张个啥,我紧张了吗?没有啊,陈老师不会说他喜欢你了吧?”

鲁老师仍旧紧盯着我:“你果然知道,他就是告诉我,他喜欢我,他为我做什么都愿意。我问他真的为我什么都可以做吗?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就让他不要缠着我,我明确对他说我喜欢高老师,高老师是我未婚夫。”

我不由得哈哈笑起来,这个真绝,既然什么都愿意做,离鲁老师远一点儿这点要求并不难做到。

鲁老师把手中摆弄的笔往桌子上一拍,问我:“很好笑吗?”

我忙憋住笑,说不太好笑,就有一点儿,有一点儿

鲁老师瞪我一眼,你知道陈老师怎么说吗?

我摇摇头,我又不在场,当然不会知道。

鲁老师学着陈老师的口气,很严肃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如果你不爱我,还会有人遭殃,甚至死去。最终,你还是必须爱我。到现在,我也停不下来了。”

他自己都停不下来了吗?我问。也许,他真的停不下来了,就算他肯停下来,邪灵也不可能停下来,实现不了它的第一个誓言,它就会灰飞烟灭。这是青青说的。

鲁老师点点头,我认为陈老师说话特别滑稽,对他说开什么玩笑,你好歹是个老师,说话不带这么流氓兮兮的。

我没说吭声,我知道,陈老师说的可能是真的。今天下午放学时,他和高老师争吵的事,实际上最可能是陈老师和邪灵之间已经有了分歧。

你怎么不说话了?鲁老师问我。

我说啥?我问,我心说我知道的,我又不能说。

鲁老师自己接下去说,你知道吗?陈老师都带哭腔了,他说我没开玩笑,真不是开玩笑。我看陈老师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他就从我家出去了。看那样子,他也很无奈。你说,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可能是,我心不在焉地说。

不是。鲁老师很确定地说。

你怎么确定?鲁老师也这么肯定实在出乎我的意外,她可是不知道内中缘由。

我去找高老师了。把陈老师找我的事跟他说了,他竟然说我如果原意跟陈老师好,他双手赞成。他早就不喜欢我了,只是怕伤到我没敢说出来。这是人话吗?

呃?高老师真这样说?他会不会和陈老师一样也是无奈的啊?我借着鲁老师说过的话,为高老师开脱。

无奈个屁,我甩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这两天我受够他的气了。鲁老师说着这话还来气了,越说越不解恨的样子

我更无话可说。两个人都打上了。

鲁老师说高老师没还手,他冷冰冰地说,你最好相信陈老师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别逼我。扬子,高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明显,鲁老师如果不能爱上陈老师,高老师身上的邪灵就得按它自己的意志付出行动。我不能对鲁老师说,只管摇着头。

鲁老师站起来,离开桌子来回走了两步:“高老师最后说话时冷冰冰的语气,还有看我时冷冰冰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不是高老师该有的,完全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然后呢?你咋说的?我问鲁老师。

两个大混蛋,我一个都不要,你当我是礼物,你爱让给谁就把我让给谁!姓高的,你,还有姓陈的,你俩都死了这条心!鲁老师说。

鲁老师,你回去吧,你们老师间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也管不了。我往外撵鲁老师,我不想高老师万一过来见鲁老师在这儿,会以为鲁老师对我说了什么而对我起什么疑心。

扬子,你?鲁老师对我什么都不说反而赶她走很是意外。

鲁老师,高老师要是这两天给我说啥挨着你俩的事儿,我马上就告诉你。现在我这不也啥都不知道吗。我一边说一边铺床。

鲁老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把院门关上吧。

哎,我答应一声。

关上院门,我睡不着了,鲁老师把所有缓和的路,都堵死了。邪灵肯定不会再等,不管它的第一个宿主陈老师同不同意,它都可能为实现它的誓言付出行动。

那个夜晚鲁校长说过,六个十二整岁童男子,加上我和陈丽丽。就可以任意地控制别人去做什么。那也可以控制鲁老师喜欢上陈老师。

就是说今夜,我和陈丽丽会有危险。而今夜,却没一个人在我身边,无论叶朝还是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