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羿!你可认罪!”

诸葛神一声断喝,仿佛要连他之前在卓羿剑下受辱的仇恨,都要在此刻一并将气出了,此刻欧阳长川可还正在独自疗伤呢,而他诸葛神,若非是剑心突然出现将他护下,只怕也难道此劫。

但此刻在卓羿跪前站着,诸葛神异常的耀武扬威起来,就好像是一只猴子来到了一只被缚着的老虎面前,只觉平时胸中的一口恶气全都痛快出了。

“认罪?”卓羿冷冷一笑,淡淡的抬头,眼中的血丝宣誓着他心中的不甘,其中甚至带着一丝疯狂,明明是一阶下之囚,却愣是将李成虎和西门魏两位道胎期大能者看的心里直不舒服。

毛毛的感觉。

但是卓羿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瞪一眼之后,便冷笑着垂下头颅。

说话?

雪剑宗一丘之貉,连李成虎都被诸葛神一条肉舌任意摆弄,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卓羿在心底发誓,今日之辱、今日之仇,永生不会忘记!

“杀!杀!杀!杀!杀!杀!杀!”卓羿心中狂叫,恨不得将眼前雪剑宗的弟子全都杀个一干二净,自己明明是出手救了雪剑宗弟子,如今却反过来被雪剑宗恩将仇报,简直天理不容。

而现在卓羿也明白了,诸葛神、欧阳长川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为了要保住欧阳长川的独子欧阳华。

因此卓羿心中对欧阳父子的恨,远远超过了诸葛神。

“宗主、太上长老、剑心大人,逆贼卓羿已经默认了,对待金乌宗内门弟子,我宗一向是见面即杀,但此子却敢孤身一人闯入我雪剑宗腹地来,单纯的杀死,也太便宜他了。我们应当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以三万七千刀的凌迟极刑处死,如此,才能扬我雪剑宗之威!”

雪剑宗最残酷的刑罚,便是凌迟之刑,然而凌迟之邢也分三六九等,五千六百刀为‘小凌迟’,一万三千七百刀为‘地刑’,而三万七千刀凌迟,则为雪剑宗最重之刑罚,称为——‘天刑’!

……

金乌宗内门弟子卓羿,要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举行天刑,这一消息宛如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样,迅速的扩散开来。

以天刑之残酷,雪剑宗也极少出现此刑罚,只对待那些真正的穷凶极恶之人。

因而天刑重现,雪剑城内的雪剑宗弟子也好,散修、其他小部族、宗门的弟子也好,全都对这位天刑的主角‘卓羿’无比好奇。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雪剑宗以天刑处置,要知道以往天刑出现时,受刑人往往都是在雪剑城附近一带赫赫有名的人物,虽然大多都是恶名,但是这个卓羿,却没有一人听说过他的名号,可天刑的消息一出现,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卓羿便成了金乌宗的一位高手。

道理很简单,若无一点实力,怎配的上他们雪剑宗的天刑台?

四十九日的第一日,全身力量被封,几乎是一个废人的卓羿,被几名雪剑宗弟子带到了雪剑城地牢深处,一扇扇门窗前走过,卓羿被关到了几乎是地牢的最低层。

雪剑宗的地牢,气氛阴沉的可怕,随着铁牢的门发出关闭的声响,好像希望连同阳光都一并被这扇铁门剥夺了,地牢之中本来就阴暗无比,铁门一关,牢狱中几乎再无一丝光亮,是彻彻底底的漆黑。

不过这也就是地牢最深处的几间牢房,全部都是关押着雪剑宗最恐怖的犯人,卓羿被带进来的时候,每深入一点,吸引来的犯人目光就越多。

直到最后,那些手上沾染了数百条人命,甚至是在城外屠杀过一整个小部族、小一整个小宗门几千人的极恶之徒,眼睁睁的看着卓羿被带向连他们都到不了的地牢最深处,眼神中都带有了一丝难以置信。

比他们还要可怕的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而和卓羿同样身处地牢最深处的,则还有一名全身**的肮脏男子,此人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少岁月了,衣衫被磨成粉末,常年不清洗的身体也满是泥垢,即便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也依旧有一股恶臭从里面飘散出来。

记名押送卓羿的雪剑宗弟子,来到此处都是微微皱眉的捏鼻而过。

“老三,你说这门里面关押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听说在此地牢最深处已经被关押了数百年之久,如此说来,此人岂不是一道胎期高手?”

将卓羿关押进去之后,几名雪剑宗弟子说着话往外面走去。

卓羿虽然实力被封印,但五感六识依旧敏锐如初,自然能够听到外面几名雪剑宗弟子的窃窃私语:“可不是?不过就是奇怪,此人就是再为神通广大,如今也是实力被封,恐怕连一个道基初期的修仙菜鸟都不如,可为什么宗内的大人们就是不将此人处死,而是硬生生关押了数百年之久?”

声音渐渐走远,卓羿的耳力就是再强,也不可能听尽世间之声。

倒是卓羿在浮天殿藏书阁内曾看到过的神兽‘谛听’的记载,传闻天地之声皆入其耳,只是直到如今,卓羿都没有相信这么夸张的传闻。

“囚困了数百年之久的道胎期修仙者?”卓羿不慌不忙的从地上做起来,身上的束缚早已被去除,虽然体内有着剑心打入的几道真气,封锁了他的全部真气,和几乎全部肉身力量,但即便如此,卓羿仅剩下的一丝肉身力量,依旧能让拥有千斤的肉身力量。

这力量对于修仙者而言,简直微不足道,尤其是对于如今已是道基巅峰的卓羿。

可是对于凡人而言,若是谁有着这样的力量,只怕早已被归结为大力士一流了。千斤的肉身力量,卓羿的行动还是相当自如流畅的。

“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卓羿盘膝而坐,好整不暇的猜想,眼睛里还残留着方才的血丝,然而神态举止,却只像是情绪大起大落之后,虽有一丝介怀,但却也有一丝释然与其相杂的样子。

表情、语气之中,也是全然没有身在危墙之下的觉悟,好似四十九天后被凌迟而死的不是卓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