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月半阙倒是一惊,全无华丽,反倒是素雅,屋中帘幔皆是以淡色为主,也没有其他什么华丽的饰物,墙上只挂了几幅字画,便连女子的梳妆镜,也是极为的普通,若不是亲眼看见秋笺从这出来,月半阙都不敢相信这是江苏城花魁秋笺的房间。

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月半阙便开始在屋内搜索,每一处都找了,却完全没有线索,忽然脑中一闪,望向了梳妆镜前的那几盒胭脂蔻丹。

“她不会这么笨的还留着证据吧?”月半阙微微瞥了瞥嘴,但还是不死心的朝着梳妆镜走去,想要一探虚实。便在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响声,嘈杂的人声,似乎显得很混乱。月半阙蹙眉,转身便出了秋笺的屋子,往楼下走去。

就在月半阙搜索秋笺的屋子时,秋笺已身着舞衣,翩翩起舞。妖娆的身段,引人遐想的舞衣,似遮似掩。指尖微抬,蛊惑精美的蔻丹轻轻拂上了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含住,引得场下的男子惊叫连连。秋笺妩媚一笑,却带着一丝决绝,一丝绝望。足尖旋转,舞衣飞舞起曾经的似水年华,再转身时,秋笺已是泪流满面。舞衣还在挥舞,如绚丽的海棠,开在众人的眸中,却已是昙花一现。

当跳到最后一个舞步时,秋笺忽然停步,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中,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叫,随后便此起彼伏。

月半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秋笺倒在舞台上,红色的舞衣上看不出究竟是血的颜色还有衣服的颜色,台上台下却溅满了鲜血。“秋笺。”月半阙大惊,足尖轻点,便越过众人,稳稳的停在了秋笺面前。

秋笺睁大着眼睛,唇间还时不时的溢出鲜血,眸中却含着泪,泪水混杂着鲜血,却不知谁更多些。月半阙迟疑的往前走了几步,终究缓缓的蹲下了身。

“月姑娘。”秋笺轻声唤她,手轻轻抬起,却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再举起,月半阙侧眸,心中一动,伸手握住了秋笺的双手,事到如今,所有的怀疑推测都变得没有意义。“秋笺,你还有什么未完的事?”

“是命,命。”说着,秋笺眼角处又滑下了二道清泪,“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你一定——一定要帮他查下去,还有,替我好好——”爱他。最后二个字还未说完,月半阙手心处的手,便无力的滑落,映在红色似火的舞衣上。

“秋笺,秋笺。”月半阙大声的唤她,可佳人却已逝。忽然间,月半阙抬眸,望向远处,透过混乱的人群,她看到混乱之外的苏焱,站在那畔,紧紧的盯着舞台,面上悲戚。“苏焱。”月半阙轻声唤道,苏焱却并未听见,只是漠然的转身离去,带着一丝悲伤。

“姑娘!”秋笺的贴身丫鬟忽然冲了上来,泪流满面,将秋笺抱在了怀中。

月半阙站起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复又望向苏焱原先站在的那处,已无人迹,再回眸,看向哭得嘶声力竭的丫鬟,轻声安慰道:“逝者已往,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