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一向都是凌菲最讨厌的地方。

每次走进这里,她的奇装异服,都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手腕上那一串会发出清脆声音的手链,也成为在这里制造噪音的原凶。

如果不是跟在叶启轩身后,门卫不让进是铁定了。

她的饭量很大,一连吃了四份牛排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叶启轩坐在对面,咪起眼睛打量她,“这么说,你拿到文件后,没有接触任何人,也没有在某一地方停留,更没有遇到可疑的人了?”

凌菲翻了翻白眼,“最可疑的人就是你。”

叶启轩不理她,依然自顾自地分析,口气却是愉悦的,“那就奇怪了,那份报价单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凌菲不耐烦的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对面一个男人却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启轩身后。

“怎么了?”叶启轩狐疑的转过身,看到他们身后的位子,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他时不时的用手拭去额上的汗水,握着怀子的手都在颤抖。面前的食物他一口都没有动,而是不停的喝着酒。

叶启轩转回身,“你认识?”

凌菲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吃她的。不过,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能是他充满挣扎的眼神?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气势不凡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女伴。他一眼就看到了叶启轩,然后笑吟吟的走过来,“叶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

叶启轩擦拭下嘴角,然后微笑着起身,“张议员,你好。”

两个大男人,在凌菲的头顶上友好握手。凌菲依然坐得四平八稳,可是,她却注意到了那个男人,他在看见张议员时,眼睛倏地睁大。他猛地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全都灌下去,然后站起身,朝这边走来。

凌菲疑惑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刀叉。

“这位是?”张议员看向凌菲。

“她是我太太。”叶启轩很坦然的介绍。

张议员虽然有些惊讶,还是礼貌的朝凌菲微微颌首,“呵呵,叶太太,你好。”

“哦,”凌菲不过就是抬头的功夫,那个男人就扑了过来,“张司耀!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还不等凌菲动作,叶启轩就已经反手擒住了他,将他按到了桌上。

“放开我!张司耀!你这个骗子,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男人大叫着。

张议员吃惊的看着他,但马上就伪装好情绪,“哎呀,这个人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呵呵,叶总,真是谢谢你了。想不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餐厅里的保安赶紧过来,从叶启轩手里抓住那个人,餐厅经理连忙向四周的客人道歉。

叶启轩拍了拍手,“哪里。”

“叶总,我张某欠你一个人情。”张议员别有深意的笑笑,这里面隐藏的东西,叶启轩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不作停留,马上朝里走去,好像生怕那个男人会再扑上来似的。

叶启轩坐了下来,目光又落向被拖到门口的男人时,瞳孔倏然紧缩。

“张司耀!你害得我什么都没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他突然发力,挣脱开旁边的人,然后一把扯开西装外套,他穿着一件“炸弹背心”……

在众人惊呼的瞬间,叶启轩已经想也不想的扑倒了凌菲。同一时间,“轰”地一声巨响,餐厅发生剧烈的摇晃,接着尖叫声,倒塌声,充斥在凌菲的四周。

“菲菲!菲菲!”

耳边是叶启轩焦急的声音,当她睁开眼睛时,周围是一片的黑暗,她被空气里的灰尘呛得直咳。

听到她没事,叶启轩明显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混蛋,”反应过来后,凌菲气得大骂,“咳咳……报仇就一个人拿刀去砍啊,干嘛做‘人弹’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叶启轩好像很累似的,把头搁到她的颈间。

“喂!赶紧起来!”凌菲想要挣扎,却发现他压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压得她直透不过气来,“起来啊!”

叶启轩没好气的说,“你试试背上抵块石板看能不能动!”

凌菲愣了下,那一瞬,他扑倒了她,紧紧的把她的头护在自己的怀里。在石块落下时,也是他用自己的背抵了住……

该死,明明就已经不再动心了,可为什么心还会对他有感觉?

要救她那是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死了,她也是不会掉一滴泪的!

外面乱成了一团,哭声,求救声,还有警鸣声。凌菲无力的躺在他身下,氧气好像在渐渐减少,大脑开始当机,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感觉到她的异样,叶启轩拧紧了眉,“凌菲,保持呼吸平稳,调节心跳。”

凌菲不停的做深呼吸,可胸口还是像被什么堵住了,她慌乱的摇头,“不行,我控制不了。”

“你可以的!来,跟着我呼吸!”

“不……”凌菲急速的喘息,心跳加速,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有轻微哮喘……”

“**!”叶启叶急问道,“身上有没有药?”

凌菲困难的摇头,“很久没有……发作了……我……我就不带药……”

叶启轩气得快要抓狂,“你傻嘛?自己有哮喘不知道吗?就算没发作,也要随时带着药!该死!没见过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女人!”

他想要支撑着双臂,把身上的石板顶开,可是怎么努力都没用。反而落下更多的灰尘,让凌菲的呼吸更加困难。

他不敢再动,“凌菲,听我说,你现在要调整呼吸……”

“不,不行……我,我喘不上气……”凌菲痛苦的摇头。

叶启轩一拧眉,猛地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对准她的唇,用嘴渡给她氧气。

这一次,凌菲没有拒绝,她像个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贪婪的呼吸着。舌头无意的轻刷过他的唇畔,让身上的人浑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