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云只是惊恐的蒙着头,头发披散着,露出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帐顶,时而呓语道:“不要来找我啊……我什么都没做……”。

康嬷嬷心头一急,差点就要上去强行灌药了。“娘亲!”不知什么时候,二小姐子蘩悄悄站到了门口,看见这个情形,不由的两泪齐下。

这边东院里,子蘩和康嬷嬷一起,连哄带劝的,总算是把那碗安神药给灌了下去。陆凝云终日惊吓,这会已是精疲力竭,吃了药下去,还没待康嬷嬷打水来给她洗漱,人便在**昏睡了过去。

子蘩接过康嬷嬷手里的脸盆,一面细细的给母亲擦拭脸颊,一面心疼的问道:“嬷嬷,母亲这样的情形,看了这么多大夫都不见好,怎么父亲也不过来看一下?”

康嬷嬷叹了口气,沉默半响,才轻轻对子蘩说道:“小姐,有些事情,你还小,等你将来长大了,出阁了,我想夫人一定会告诉你的。老爷啊,现在是收不回心啦……你放心,老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不让她受别人的龌龊气的……”。

子蘩焦心的端详着母亲,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原本风姿尤佳的贵妇人已是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一具风干的老妪。骤然之间,子蘩喉头哽咽,忍不住失声悲泣。

“嬷嬷,从今晚开始,我搬进这边来照料母亲,每日饮食汤药,我必需亲自尝过才能给母亲服用。”子蘩小小年纪,却已经出落的英姿不凡,更可贵的是,这少女身上有一种不显于眉目之间的坚毅与果敢。

“这……这怎么行啊!小姐,老奴自然是愿意您多些过来的,可是老爷……他为你请了那么多的名师教导日常课业,他能愿意您这样荒废时日?”康嬷嬷心酸的拭去面上的两行泪,欲劝又不敢往深里说。

“课业?名师?说的可是那个妓院里的老鸨薛氏?”子蘩抬起头来,眉间厌恶的扭成一团,眼角瞟见窗外的繁星点点,目光中流露出的却是十分的冷意。

“什么课业?----他不过是希望我成为第二个殷子默罢了!”美丽的少女,嘴角扯动着冷笑,贝齿咬上粉唇,心中恨怒交加。

“嘘!小姐,这话你在老奴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唉!真不知道,陆将军什么时候才从北地班师回朝?我真怕,夫人等不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