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独立于花树下,仰天望着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道:“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如此这般将头望的久了不免有些晕眩,低垂下眼帘,才觉得自己人是晕晕的有些发昏。楼兰在一旁扶了,劝她回去寝殿歇息。子默摇头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先前换下来的那身衣裳呢?快去给我找回来。”

楼兰不解,不过看得子默面色凝重,赶忙进去找了。一时子默缓缓走了回来,楼兰举了手里那件有些斑驳血迹的纱裙道:“就是这件,小姐,您这是要……?”

子默伸手拢了拢被晚风吹的凌乱的青丝,凝视了那纱裙片刻才说:“我去换了这个,咱们去含元殿求见陛下!”

楼兰大惊,不过看了子默的脸色并非玩笑,只得点头扶了她进去。少顷,换好了衣裳出来,楼兰提了一盏宫灯,两人也不多说话,只往殿外走去。

暖风吹的人有些昏昏欲睡的征兆,楼兰中午有睡午觉的习惯,偏生今天中午未曾歇息,此时忍不住便打了两个呵欠。她伸手取了丝巾擦拭了一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子默。

子默只是偏头一笑:“无妨,你今儿个也累了,倒叫你白白还陪我走这一遭。”

楼兰赶紧摇头:“小姐,您怎么这么说?我不陪您,还有谁能陪着您?今儿也真是奇怪,陛下怎么无端发了这么大火?……小姐,您一会去了打算怎么说啊?”

子默环视四周,此时天色虽然已经漆黑,但宫道上还是有来往经过的宫人。三三两两,或手提宫灯,或坐了宫车办差经过了。楼兰手里的宫灯上分明写有“湘云殿”的字样,她以目示意楼兰不可多说,只拉了她的手,在耳畔低声附耳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或者也未能见得上呢……到时候看情况再做打算。”

楼兰性子直,一面环顾四下,一面扯了子莫大衣袖道:“小姐,照我说您就不该管二小姐的事,想当年,她母亲是怎样对待夫人和您的……若不是她们,您哪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