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成思索良久,手上将朱砂御笔在砚台上醮了又醮,最后还是提笔写下寥寥几行字,抬头对杨清说道:“唤当值的信使令进来,着将此信火速送往边关陆将军帐中。另外,唤兵部尚书史至盛过来这里候着。”

杨清躬身领命而去,少时便见一个身形彪悍魁梧的军服男子走到殿前,俯身拜下道:“参见陛下!”

应天成只说了两个字:“免礼!”随即将方才内监用烫金封口的批函由杨清转交给来人。

那信使令御前来往颇多,负责的乃是将天子的谕令直接转交给各省各州的最高长史或是将军,当得此职之人,必是皇帝的亲信一党。

这会接了书信只见封口用了紧急绝密的烫金封口,心中一凛,随即将书信奉过头顶,俯身道:“陛下放心!人在信到,微臣不敢有半点疏忽。”

应天成点点头,旋即开口道:“此行辛苦,你下去多支些银两以作盘缠,记住,沿途各路不得进入官办驿站打尖歇息。朕曾给你们开辟过另外一条更换马匹的隐途,此行你便按照之前的指示去走。不得张扬,不可引人注目。见到陆浩天,将朕的手书当面奉上。”

那信使令一一记下,正要告退时,皇帝才加了一句:“不论他接到此信后说了什么话,你都要一字不差的回禀朕!你可清楚?”

这话说的隐晦,看似平常,其实最后一句,生生隐下了一大半----你可清楚,其实便是敲打了信使令,清楚其中厉害关系,万不可存了大意或者二心。事实上,皇帝可能一早就在朝中诸臣和边防大将身边埋有卧底伏笔,饶是如此,他依然不敢大意。

一时信使令郑重拜别,弯着腰缓步退了出去。

应天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暮色已经深了,夜晚可能有骤雨来袭,此时天气闷的连一丝风都没有,那焦躁的热带着一些酝酿着的不安,笼罩在这九重宫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