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官应声而进,跪地待命。德妃随手一指:“此人挑拨离间,胆敢污蔑圣尊!留不得了,拖出去,杖毙!。”

两名内官上前来就架人,那人急得叫:“娘娘!娘娘开恩……娘娘……”终于被拖了出去,立时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再不闻一点声息,沧浪亭中转瞬就安静下来。

“娘娘,出来半天了,是不是该回了?”随身服侍的宫人给她披上薄缎风衣,再回头时,暮色已经悄然染上的湖面和半空。

德妃轻轻无声的叹息了一句,这么快就到了夜晚。这样的夜,有多少无眠的孤寂,又有多少泪湿的枕畔心语……陛下,您便是真的深爱她至此,难道就不能过来看看我们母女吗?

您可知道,这个后宫中,有多少女子,因为您的这份痴情而心生绝望的?

她一路缓缓行去,暮色里看不清她的面容神色,身前的宫人点起了灯笼,盈盈一点光亮在前引着路。终于去了远了,消失在沉沉如水的夜色里。

梳着高髻的头上华丽精致的流苏摇曳在风里,隐隐映衬的黑夜里如同闪烁着一块黯淡的金线一般,割裂了湖畔长廊的静默。

子默倚在**,微笑着接了皇帝伸过去的银勺,墨黑的药汁散发着辛涩的苦味,应天成命人加了许多糖进去,她这才乖乖的喝了半碗。

应天成微笑着喂她喝药,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宠溺自己的孩子一般。手上一口一口喂着,看她粉面撒娇,心里只觉安宁和幸福。

他一错神,忽然想到,也许自己原本就该如此生活。

娇妻爱子围绕在身边,也许他们会秉烛夜谈,一起立在书房门前挥墨弄意。他给她披上风衣,听她玉手拨过琴弦,声若流珠时,不大的府中灯火温暖而璀璨……

一时终于哄着吃完了药,寝殿里不免有些汤药的苦味。宫人移步上前去推开了窗棂,风顿时吹进来,吹得床边几上的纱灯摇摇欲灭,满屋子的光影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