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僬点点头:“其实宫中近年以来一直减缩用,德妃执掌六宫后,更是以身作则,自行削减了一半的日常俸禄。其实,微臣现在倒有一个不成提议的提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王回眸望了他一眼,曾僬旋即垂下头,不敢对视。宁王心中冷笑一声,殷从嘉一案,就是此人向自己检举高发的,所收受的贿赂和其他劣迹,都是他亲自撰写查证后转交上来的。殷从嘉素来待下属颇为苛刻,又瞧不起有几分才华的同僚,两人这才结怨生恨的。曾僬也是受不得这等窝囊气,想要取而代之。

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帝何等精明之人,又岂能容得低下这些人的小算盘?他早已备有一手,郑重其事的将自己早就培养好的心腹安插到了这个位置上。

“你是说,查抄殷家的家业?”宁王挺立在雨帘下,仍旧抬头望天。

“正是,王爷,您也知道,殷府这些年来蒙得皇宠,产业丰厚,良田、地契、房屋、金银、私禀无计数,足可抵上一时军费所需……”。此人倒是一点也不糊涂,他这样做,无非就是将宁王逼去做恶人,此后与殷贵妃势不两立。

“够了!你无需再说。曾僬,你可想过,他日殷贵妃正位中宫时,若得知此中内情,你以为,你九族家小,能逃得过她的报应?”

宁王却是衔着一缕薄笑,慢慢回身看向他。

“这……王爷,微臣这可都是一心为国,为您和陛下打算啊!”曾僬慌忙跪下,止不住兜头磕下。

“罢了罢了,本王没心情听你在这里表白忠心,你回去,你这等想法,要是在陛下面前说了来,我保管你立时人头落地。滚!”

宁王不再看他,只觉得秋凉生襟,望着窗外大雨如注,不由得又皱起眉来。

“王爷……”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管家上前来唤了一声,请求示下。

“此人留不得了,你按照原定计划行事,记住,做的干净点,就说是染上了时疫而死,不要动刀。“宁王也不回头,只是仰望惆寥雨丝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