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成以为她是惊恐害怕,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想要拥抱她。而她双臂微张,仿佛一只蝶,长长的素衣裙裾拖拂过光亮如镜的金砖地,如同雪白的云霞流卷过天际,翩然扑入他怀中。

“嗤!”利刃刺破皮肉的一声轻响,应天成像是没有觉察到,仍用手臂环着她,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她慢慢的从他怀里溜下去,最后半跪半坐在了地上,他胸腔里的血汩汩的涌出来,她仰面看着他,并不惊慌。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宁王待要上前来,却被陆修云死死拦住了去路。

皇帝跌坐在地,依然踉跄往前一步,用力将自己胸口的短剑拔出来,血溅在她的衣裙上、脸上、发丝上,还有微微突出的小腹上……他看着短剑柄上镂错金花纹,鲜血从他的指间溢出,他只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可怖的东西,难以置信,却不能不信。

她抬起头,面上是微笑美的惊心动魄,缓缓张嘴,声音里却透着无法言喻的哀凉,亦温柔得似乎一切从来不曾发生:“我从不恨你,我只是恨你皇帝的身份。这一剑,是给我死去的父母亲人的……”

她的眼中,有深切的仇恨,与难以泯灭的爱意……爱恨交织如流水,顺着她的泪水滴滴晶莹往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曾对她如此说过,而今依然历历在目。

怎么会这样?

他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才能发出声音:“为什么恨我?”

她跪在地上,就在他身前,轻轻伸出双臂环抱住他,慢慢的,小心的,将脸贴到他的袍子下摆,血顺着他的袍子流下来,流到她脸颊上,滚烫的血,仿佛是泪,那样烫,她是再也没有泪了。

她将他的手盖到自己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他们共同的结晶与骨肉。

***我独自泪奔,唉!好烦好累啊,歇一会,晚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