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了半天不见人进来,于是撕下衣袖上的一块将皇帝胸口的伤处包扎起来。那血渗的很快,迅速的将褐色的精密绣纹掺透。应天成人已经虚弱的发昏,只是死死的按住手,不肯吭声。

“四哥!四哥!……”。宁王焦急不已,四下里张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被陆修云布置的人收拾了干净,直到自己翻箱倒柜找出止血药时,才发现四下已经空无一人。

子默走了,他们----都走了,一室的寂静,只有腥浓的血腥之味,弥漫在这原本庄严肃静的古刹后山之中。

终于给应天成止住了血,他小心翼翼的将他拢在怀里,两人委顿着坐在地上,只听应天成嘴唇微张着,声若细蚊:“子默……”。宁王眼角一酸,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掌。

“四哥……”他不由的悲凉顿起,一时间顾不得形象,竟然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京城外,一对骏马急驰在官道之上。秋日天色暗的早,这几日太阳极好,是以马儿驶过时,扬起一阵阵的粉尘。

陆修云心知子默怀着身孕,所以小心的带着她共乘一骑。他们已经走出了大融寺许远的距离,马蹄声轻舞响过,身后的一切都渐渐远去了。

譬如那爱恨情仇,亦缓缓的淡去了。

子默坐在马背上,只不回头。陆修云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凝视着,她的睫毛微微轻颤,如风中花的蕊,起了最轻微的触动。他心中既痛且悲,许多许多的往事轰然而上,最终只有转过头,一心赶路。

“哥,咱们真的就此出城?”直到奔至城门处,一直跟在身后的子蘩才出声询问。

陆修云看了看怀里神情痴呆的子默,转过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是啊,我答应过你们,一旦成功就全身而退。更何况,我原本就无意染指天下!”

子默终于转过身来直视他,紫晶碎瑛的步摇,在鬓畔漱漱作响,她眸光流转,双眼内不知何时开始满布了血丝:“修云,我们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