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不管如何,男女二人共乘一骑,都是极为不妥的行为。况且这公主尚未婚嫁,如此一来,只怕她心里也甚为不自在。

踏马去的远了,四下的暮色渐渐笼罩下来。夜间草原间一片寂静,仿佛墨黑无际的海,在月光下偶尔反射银光,那是娜拉河在默默流淌。

定玉公主坐在马背的前端,一身白裙上覆盖着十二色的丝带绣结。她自出生以来,恐怕也未尝与男子共骑,虽是父兄,亦未曾如此亲近过,只觉得心中砰砰乱跳,可是身处险境,只得从权。只是出来时匆忙,除了弓箭防身必备的武器之外,并未带上干粮充饥。

两人都是没来得腹饥如火,但我受了伤在身上,因为伤口处的痛楚,倒觉得其他的感觉都忽略了。耳畔忽然咕噜一响,静夜之中极是分明,她不由的低头垂首大窘。

我轻笑一声,她少女心性,面皮极薄,不由涨红了脸:“你笑什么?”

我顿时心下懊悔,说:“是,是,我不应该取笑公主的。”

她见我有意唯唯喏喏,不禁也笑了,说:“唉,跑的急了些,这会我真是有些饿了,可有什么吃的?”

我无奈的双手摊开说:“这可难了,我没带干粮出来。”

她垂下眼帘,那蝶翼一样的阴影扑闪下来,投在玉也似的面容上。我甚少见到西域女子,但是想不到,原来番邦也有肌肤白皙如玉至此的。她在马背上颠簸着,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从没有这么饿过。”

想了想说:“要不咱们说话,或许说说话,就不觉得饿了。”

我微微侧首问:“那要说什么?”

她道:“说什么都可以呀,我小时侯睡不着,便拉着乳母说话,她不敢说我聒噪,只好陪着我,说到困了,自然就睡着了。”

我心中偷笑说:“你要是待会儿说得困了,跌下马去,我有伤在身,可管不着你。”

她回眸一笑,月光下但见明眸如水,光亮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