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小小的尴尬,而在尴尬中,又渗透着几丝微妙的旖旎。

暮色里下起小雨来,斜风细雨,落花满目。五角亭檐,线落如珠。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从窗洞里吹进来,将地面打湿,于是空气里就充盈起一种氤氲沉闷的水气。

天已经黑透了。

贺晓双看着迷离的天色,茫茫的水雾,忽然想起自己最后看见母亲的那一幕。

那也是一个雨天,她在花园里摘了母亲最喜欢的栀子花回来。甫一推门,就看见两只绣花鞋晃啊晃的,鞋子上,还绣着母亲最喜欢的卷心莲。地上的影子也摆来摆去,拖拉的很长……

横梁上仿佛伸出了一双手臂,无比温柔的迎向她,“来,女女,来娘这里,来啊……来啊……”

那声音是那么甜蜜,仿若鸟语花香中最深情的呼唤。她的眼中起了一阵迷离,身体好象有自己的意识般地伸出手去,把腰带解下来,对了,再把腰带挂到梁上面去,然后再打个结,就是这样,很好,要结的紧一点,然后,把脑袋伸进去……

手臂依然在前方迎接她,令她想起小时候蹒跚学步时,娘也是这样在前面一步步的呼唤她,鼓励她向前走。只要照娘的话去做,就会快乐,就会幸福,就不会再这么绝望了。

等等我,娘啊,等等我……

“砰”的风雨推开窗棂的响声震得室内又是一阵细雨斜斜飞扬。

手臂突然消失了,眼前的幻像瞬间湮灭,她发现自己被赵王抱在怀中,虽然两手徒劳的向空中伸着,但依然两手空空。

前方没有可以被抓住的东西,更没有希望。

唯有仇恨,唯有怨恨,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贺姑娘,在下的耐心有限,今日应约而来,断没有白来的可能。”他俯下身,铁钳一般的双臂将她纤细柔白的双手紧紧握住,好教她不要动弹。

“你不想给我做妾,那么,咱们便在这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