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双手持白执扇掩面,她亦知道,这位二皇子的闻名事迹。据说后来马康自知马匹拍错,不但触犯了涵祁的忌讳,又因巴结之举做的过于明显,同时也得罪了其他皇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但颐非有命,怎敢不从,自那之后只得骑象上朝,看似风光,实则尴尬,成为一笑柄。

也因此,在出行进京前,她与觅雪曾总结过:“应天宇三子里,太子庸碌无为,是个耳根软没主张的人;二子涵祁暴戾冷酷,尽量不要招惹;三子颐非也就是眼前的赵王看似玩世不恭,但最为阴险,要提防小心。”

如今,贺晓双望着十丈之外的涵祁,想起宫主的叮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微妙的唏嘘——涵祁也好,赫奕也好,这些曾经只在传说里听过的人,宛如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永无交集的人,如今却一个个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真是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她亦不曾料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近距离的与他们接触,并且表面一团和气。

在她的沉思中,涵祁拍马走到岸头,对着已经走下船的赵王等人抱拳道:“赵王回京,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王刚待回礼,另有一个声音忽然远远的传了过来:“二哥真是过分,迎接三哥也不叫上弟弟一起,可是怕我丢你的脸么?”

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油滑与笑意,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贺晓双扭头,见三个类似随从的人拥着一个少年走过来。

之所以说是“类似”随从,是因为那三个人气质全都不像随从,可当他们跟在那个少年身边时,就沦落成了随从。

少年带着顶歪歪斜斜的帽子,穿着一件绝对超过十种颜色的衣服,很不合身的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领口处的扣子没扣好,露出黝黑的肌肤和锁骨,走路的样子也是轻飘飘的一晃三摇。

不但他如此,他的三个随从走的更是轻飘。

因此,这四人穿过迎客的队伍时,就像四条虫子穿过玉米,所过之处,顿成狼藉。

她瞧的有趣,不由得目不转睛。

但见那少年走近了,眉目分明,五官其实颇为出色,却表情猥琐,眼神轻佻,再加上一身花里胡哨的装束打扮,不像皇子,倒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