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一场激烈情事,让夏萦倾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重又醒来,再睁眼时,却已不见了皇甫寅。-首-发夏萦倾微微勾了下唇角,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大婚已这么些日子了,饶是她再如何迟钝,也能隐约感觉到皇甫寅对她身子的迷恋。

然而在激烈的情事背后,二人之间的隔阂却也从未消除过。

叹了口气,她勉力的支撑起身子,并不费力的在□□寻到一套干净的中衣。每次情事过后,她总会沉沉睡去,人事不知。而每每醒来,却又总会在床畔寻到这么一套衣裳。有些吃力的穿上衣裳,夏萦倾清一清嗓音,唤道:“宁雅……”

一如既往的,她才一呼唤,宁雅便急急的走了进来了,应了一声:“皇后娘娘!”

几乎在宁雅刚刚进来之时,夏萦倾便不无诧异的发现了她的异处。

今儿的宁雅并没穿着宫裙,相反的,她穿了一袭蛋青色襦衫,下配同色百褶长裙,瞧着极是清爽干净,只是此刻,她的眼圈却是红的,甚而至于有些微肿。

怔怔的看着宁雅,夏萦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要离宫了?”她冲口问道。

宁雅垂了头,轻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已有旨意,命奴婢来与娘娘告个别,以全主仆之情!”说到最后,语声却已带了哽咽之意。

夏萦倾听得好一阵无言,昨日她确曾求过皇甫寅让他放了宁雅出宫,但她却万万没料到皇甫寅的手脚竟会这般的快。怔愣半晌,她才苦笑一下,问道:“可曾备好了水,我想沐浴!”

宁雅忙应了一声:“奴婢早命她们备好了!”

夏萦倾微微颔首,朝她轻轻的抬了抬手臂。宁雅会意的走上前去,拿起搁在一边的羽纱斗篷给夏萦倾披好了,这才扶了她慢慢的往后殿行去。一路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及至夏萦倾沐浴出来,仍是自己穿好中衣,唤了宁雅扶她走回寝殿。

她不说话,宁雅便也不语,二人只如往常一般,沐浴、盥洗、梳妆,一切熟极而流。当宁雅将手中最后的一根凤钗插入夏萦倾如云的秀发时,夏萦倾终于慢慢的开了口:“宁雅!”宁雅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奴婢在!”及至说到那个在字时,声音却已不觉哽咽。

夏萦倾抿了下唇,勉力的笑了笑,道:“别哭,能出宫本是件好事,哭它作甚?”她说着宽慰的话,面上却满是不舍。

宁雅哽咽的叫了一声:“娘娘……”她正想将昨儿自己对皇甫寅透露的消息告知夏萦倾,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被夏萦倾打断。

“宁雅……皇上……他……有没有说什么?”

“皇上……并未为难奴婢……”宁雅眨回已在眼中泛滥的泪水,轻声的道:“皇上说了,一应奴婢的东西,奴婢都可带走!此外……还令金公公赏了奴婢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这已是一笔足以安度平生的巨款了。然而这些,却还不够。离宫之后,宁雅只是一名普通弱女子,常言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如此的一笔巨款,只怕她将来尸骨无存。夏萦倾微微颔首,却道:“宁雅,你可还记得我箱笼中的那几本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