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恒闻言,便也不再言语。top.他也知道皇甫寅一贯公私分明,今日既这般说了,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他所担心的问题。至于皇甫寅的私事,又岂是他能置喙。

他既不再多问,皇甫寅自也无意主动提起,看他一眼后,毕竟问道:“子恒此来,只是为了这事吗?”杜子恒镇守边疆,虽则如今东疆太平无事,但守边将领无故返回京城,却仍是犯了大忌,怎由得他不开口问询。

杜子恒嘴角轻轻**了一下,面上虽仍平静无波,但与他相知多年的皇甫寅仍察觉出了他的不对。果不其然,杜子恒很快答道:“臣在此次回京前,已使人送呈一封密奏给皇上,但因臣来太急,密奏此刻怕还在路途之上!”

皇甫寅一怔之后,便也忍不住微笑了。他与杜子恒相知默契,知杜子恒爱马,所以即位不久后,便送了一匹天下罕有、万金难求的宝马给杜子恒。杜子恒若骑乘此马赶来京城,那他比密奏来的更快,倒也不足为奇。

杜子恒没等他再问,便即主动开口道:“四月中,臣在十日之内一连接到三封家书,都言臣父病重将去,临终想见臣一面,臣不得以,只得匆匆回转!”

皇甫寅诧然起身,关切问道:“杜老将军病重?他如今怎样了?”杜子恒之父杜腾原是南苍老将,娶妻柳氏,而柳氏的同胞妹妹却正是皇甫寅的母亲柳贵妃。也正因为有着这么一层关系,杜腾才会在杜子恒六岁那年便将他送入宫来做了皇甫寅的伴读。

而如今杜腾病重将亡,皇甫寅却是一无所知,怎不令他心生歉疚之情。

杜子恒额角青筋微微跳动,脸色也颇有些发青的意思:“他……很好……”这三个字,在这一刻听起来,竟像是从齿缝之中硬生生迸了出来一般的咬牙切齿。

瞧他那模样,皇甫寅便已隐约猜到了一些,哑然失笑道:“装病?”

杜子恒没有答话,只是立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向皇甫寅深深一礼:“臣此来求见皇上,是想收回臣先前的密奏,还望皇上恩准!”

皇甫寅失笑道:“子恒的密奏,朕还不曾见着一丝影子,怎么子恒便要收回了?”

杜子恒嘴角抽搐,毕竟解释道:“臣所遣之人已到京城,密奏也已于今晨送入宫中了!”

皇甫寅听得了然一笑,按照南苍旧例,封疆大吏的密奏若在宫门关闭之前送入宫中,那当晚就一定会送到他的手中,但若是次日宫门开启之时送来,那么就该在早朝之后送来。

御案之上并无多少奏折,皇甫寅稍稍翻检,便自其中取出一封封的颇为严实的奏折。亲手启开奏折,他扫了一眼,而后又是一笑,信手将奏折丢在一边,他道:“准了!”

杜子恒明显的怔了一下,而后急急的唤了一声:“皇上……”

皇甫寅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而后含笑道:“这几年,东疆一直太平无事,朕早想着将你调回京来,只是一时不得机会。如今你既自己上折求恳回京,那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