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醒来之后,她过的日子便仿佛总是一成不变的。早上醒来,用过早点,与香坠说说话,便到了午时。午时用过午饭,小憩一刻,往往不是睁开眼看到洛栩昀坐在桌边喝茶,便是喝茶时候,外头传来洛栩昀的声音,他准时过来探看自己了

洛栩昀一来,通常会坐上盏茶工夫左右,而后起身告辞离开。再与香坠说一会子话,便又到了黄昏时分。晚饭、说话,睡觉,睁开双眼时,便又是新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刚刚开始时,她倒还不觉得怎样。然而在维持了一段时间后,她却忽然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似全无着力点,而这种感觉让她无有的感到有些害怕。

香坠忽然听了这话,不由的一怔,半晌才笑道:“小姐从前不都这么过来的?”

纪卿卿茫然的蹙起了黛眉,好一会摇头道:“我以前都是这样的吗?”

香坠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莫说是小姐,这天下哪一家、哪一户的大家闺秀不是如此?”

纪卿卿惘然片刻,不免重复的问了一句:“真是这样的吗?”虽然全不记得从前之事,她却仍觉得,自己从前似乎并不是这样的的。可就在她想继续深想的时候,脑部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险险的便要晕了过去。

一旁的香坠见她忽而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不由的惊了一跳,忙忙上前扶住,口中只是叫着:“小姐……小姐……”关切之情一时溢于言表。

骤然而剧烈的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纪卿卿脱力的歪在香坠怀里,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的喘气。香坠手忙脚乱的为她抚胸捶背,见她稍稍好些了,这才扶她歪在引枕上,自己却又回身倒了茶来。纪卿卿接了茶,喝了数口,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口失声叫道:“哎呀,可疼死我了!”声音却早因刚才的剧痛而粗嘎嘶哑了。

香坠眸光微微闪动,却是并不言语,只抬起手来,轻轻为纪卿卿按压着头部的太阳穴。她的手法甚是轻柔,让纪卿卿感觉很是舒服,头部剧烈的疼痛一时也纾缓了好些。微微眯起双眼,她吐出一口气,却莫名的道了一句:“香坠,从前你是不是也常这么给我揉额头呀?”

香坠听得一笑,答道:“小姐从前并无头疼的毛病,自然也就无需奴婢给您揉额头了!”

一片空白的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由于适才的疼痛来的太过剧烈而令她心有余悸,因此纪卿卿倒也并不敢太努力的去回想且抓住那一幕,只是下意识的选择任它闪过。

“香坠,你是从眉州一路跟我嫁来这里的吧?”从醒来至今,香坠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她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而这会儿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没弄明白香坠的身份。

香坠笑道:“奴婢本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从眉州同小姐一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