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半晌,皇甫寅没有惊动那名少女,只是将周遭散落一地的自己的衣饰取了过来,草草穿上,而后他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这座小小的山谷。fe/出品

这山谷四面皆山,其实是颇为隐秘的,至少皇甫寅扫了一眼这周围后,并没找到可以离开这座山谷的小径,也难怪这名少女这般大胆,竟敢在这里沐浴。

立自己所在方位约莫二十余步远的地方,整齐的放置着一叠女子的衣物。显然是少女早早预备好,打算沐浴之后穿上的。皇甫寅缓步过去,弯腰捡起那叠衣服。

衣物是最为上好的绮罗制品,即使没有太多的刺绣与暗纹,皇甫寅仍从其质感知道,这衣服绝非是一般人家能够穿得起的。

那么,这少女究竟是谁?

捏着衣物,皇甫寅眸光不定的看向依旧昏睡不醒的少女。而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略微的算计了一下。虽然中毒之后,他曾有一段时间暂时的失去了神智,但根据时辰来看,他应该还没有出得了北冥国的青州。而在青州,有且仅有一座高山。

青鲲山!这里,应该就是青鲲山了。被北冥皇室视之为龙脉之地、发家之源的青鲲山!

想通此点后,皇甫寅没多犹豫,便走了过去,展开手中衣物,打算为少女盖上。蹲下身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少女纤细的玉臂上,有一块色泽嫣红的蝶状胎记。

当细滑轻柔的罗衫覆上那具满是斑驳吻痕的娇躯时,少女陡然颤了一下,猛的睁开了双眸。二人四目相对,却都是各各无语。正当皇甫寅考虑着该如何说话的时候,那少女已轻微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似乎想往后挪动一下。但即使是这样极为轻微的动作,仍是牵动了她的痛处,使她不由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许是之前挣扎呼叫了太久,她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沙哑而破碎。

皇甫寅定定的看着她,在他二十余年的生命中,这样的场景,他真是想也不曾想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谁也没有言语。少女也不再试图做出其他的举动来,只默默抬手,拉了一下披在身上的罗衫,似乎想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一些。

好半晌,皇甫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柔软一些,但这话一出了口,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话还是有些过于生硬了。

少女似没料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怔了片刻之后,她才垂头轻轻答道:“夏萦倾,我叫夏萦倾!”她的声音飘忽而茫然,似乎至今也还没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这可是北冥国的国姓?

夏萦倾?这个名字……他似乎曾听谁说起过……

皇甫寅的眉拧得愈发的紧,心念在那一瞬间已转了千百转,而后,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夏萦倾,我是皇甫寅!”他的态度冷淡,语气虽生硬却是斩钉截铁的。

“等我,三年之内,若我不死,定会遣人上门提亲!”

夏萦晴没有动弹,只怔怔的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身前一朵略有残破的白色小花。

四围一片静寂,那个男人坚定的声音似仍在耳边回响:“等我……等我……”

而后,她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双眸,急急的想要捕捉那人的身影。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只是一片微泛鱼肚白、黯灰而起伏的远山。她试图去想起那个男人的容颜,但脑海之中有的却只是那一双冷厉而锋锐的眸。

锋锐到令人不敢逼视,一如那骤然跃出远山,晃花了她双眸的东升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