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的大哥刚被封为太子,他的妹妹才只几岁。出品

在宫中住了数月之后,一向自由惯了的他毕竟受不住宫中森严的规矩而悄然留书出走。那时候,他才只十五六岁,还是个向往宫外自由岁月的少年。

于是,他在外头自由自在的漂泊了近八年,直到那一年,他在鹿望原上遇见了她。

初见她的时候,她正躺在鹿望原上,受了很重的伤,浑身脏兮兮的,整个人也虚脱得几乎便要丧命。

他忍不住的就动了恻隐之心,天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然而他毕竟还是救下了她。

她是聪明的,只要看他做过一次,她就能很快的学会,不管什么都不例外。然而在诧异于她的聪明之余,她的无知也往往让他瞠目结舌。他觉得她应该会的,她全都不会,他以为她不懂的,她却能清清楚楚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相处日久之后,他便也渐渐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从前的她,必定穿绸着锦,插金戴银,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她落难了,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样。虽然明白,但他却并没主动问起她的从前。

他不愿意去管这些无谓的、与他无干的闲事,所以,他宁可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而她,也很硬气,他不问,她便也只字不提。她很快就学会了一切待在他身边所需要学的一切,并且熟知了他的喜好。她会在清晨时分端了水进屋来服侍他盥洗,能做一手他爱吃的菜肴、沏浓度恰到好处的香茗。

她把他的一切生活都照顾得停停当当。他能想到的,她一定先为他想好了,他想不到的,她也会为他想好。

这之间,他几次都想撵她离去,但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她陪着他,在江湖中走了两个多月,她说,她想跟他学医,想要拜他为师。他想了一想,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便答应了她。

确定了师徒的名分之后,他带她回了白鹿山,那时候,已经到了冬天。

打从叔祖死后,就宁寂得仿佛全无生气的白鹿山,也因为有她在,而变得温馨。

那一个冬天,他没离开白鹿山,便一直居住在山上,闲了或吹吹笛子或教她一些医术。

这些事本该是甚为无趣的,然而有她伴在身边,他却觉得饶富趣味。叔祖在世的时候,曾留下了一枝竹箫一根竹笛,一名含光一名凝碧,他爱笛远胜于箫,便将那箫送了给她,并教她吹箫。

她学的很快,没有多久,便能与他合奏。白鹿山上,于是常有箫笛合奏之音传出。

他在白鹿山陪了她一段时间,然后忽然有一天,他想起平京还有他的父皇与母后在。

这一动念间,他便辞别了她,一路风尘的赶回了平京。然而等他再从平京回到白鹿山时,却已寻不见她的人影。

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如果不是她还记得有他这么个师傅而在山下一个猎户家中留了口信给他,他几乎便要以为她是被人掳走了。她留的口信很简单,她说,早则两年,迟则三年,她一定会回来找他。而如果她不回来,她也一定会遣人带了口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