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气,皇甫寅平息一下心底狂涌而上的怒火:“很好!你还是老样子,倒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说着,毕竟咬牙冷哼一声,拂袖径直的去了。

不无恍惚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夏萦倾莫名的感到不知所措。

殿外,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已自响起:“皇上起驾!”

他……走了吗?

夏萦倾默默想着,原以为自己会大大的松一口气,但却忽然发现,此刻自己心底升起的,竟是丝丝怅惘。

殿门响了一声后,那个名叫月柔的宫女已匆匆的走了进来:“娘娘……”她轻轻叫了一声,却是欲言又止。

夏萦倾移目看她,虽倍觉疲惫,却还是慢慢道:“今儿……险些连累了你!”今儿那皇甫寅要重责的,想必就是她吧。

月柔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怔了片刻才忙忙跪倒道:“娘娘言重了!是奴婢该跪谢娘娘的恩情才是!今儿若非娘娘为奴婢求情,奴婢定然脱不开那一番责罚的!”

夏萦倾摆了摆手:“这事儿怪不得你,你已提醒过我!只是我有些疲倦,不小心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说到疲倦二字,她便不由的面上一热,只因忽而想起了那疲倦是因何而来。

月柔忙道:“原是奴婢不好,娘娘沐浴,奴婢该在一旁伺候的!”

这个话题,其实已让夏萦倾疲惫不堪,叹了口气,她道:“罢了罢了,再莫说这个了!你来,扶我起身吧!”

月柔闻言,快步上前,扶了夏萦倾起身盥洗。沐浴过后,又睡了这么久的时间,夏萦倾已觉精神好了许多,身子也不似刚刚醒来时那么酸痛无力。用过月柔奉上的燕窝粥后,她便起身走出宫室。

宫室外头,是一座不大的庭院,庭院内,除却一些养在花盆内依照节令送来摆设的一些时令花卉外,却只种了一种枝干略显遒劲却又不失婆娑之态的花树。因非是花季的缘故,那树上却是既无花也无果。

漫步过去,站在那并不多高的花树下,夏萦倾微微出神了一刻,才问道:“这个……可是梅花?”

从洛王府醒来直到如今,其实已过了好几个月了,但因不是梅花的花季,所以她并没见过梅花。但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花树,她便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梅花之问也就脱口而出。

月柔应声道:“回娘娘的话,这树,正是梅花树!”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夏萦倾若有所思的低吟着,而后却忽然问道:“这处宫室……名叫什么?”

月柔答道:“回娘娘的话,这里是暗香宫!”

“暗香宫……”夏萦倾反复了念着这个名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里,有很多梅花吗?”

月柔笑道:“娘娘果然博学!暗香宫内种的自然都是梅花……”她说着,便又往西面比划了一下:“这处还算是少的,那一处,才真是多,一望无际的,几乎便比御花园里的梅花林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