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切终究已是发生了,她无法规避,也不能重来。而她更很清楚的知道,既然如今她已来了这南苍,那么即使有一天能与洛栩昀再见,也终是不能回到从前了。

她这里怔怔出神,那边月柔却已捧了水来。默不作声的起身径自盥洗,夏萦倾却连明面上应付皇甫寅的心思也提不起些许来,直当皇甫寅根本不存在般,而皇甫寅居然也无丝毫责怪之意。盥洗完了,夏萦倾抬手轻轻理一下因小睡而微微散乱的发,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皇甫寅一眼:“皇上来了!”语声淡淡的,却还是没有行礼的意思。

皇甫寅身边的那名太监一脸震惊的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见皇甫寅似无斥责之意,终究不敢插口,只立在一边。皇甫寅显然也觉出了他的意思,因淡淡扫他一眼,平静吩咐道:“金山,你还愣着作甚?传膳去吧!”那太监这才答应了一声,快步的走了出去。

月柔早被夏萦倾打发了走,那太监金山再一走,整个内殿便也只剩下了夏萦倾与皇甫寅二人。皇甫寅神色从容的在桌边坐下,平和道:“酒都醒了?”

夏萦倾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慢慢点头道:“谢皇上关心!”

说到这里,她忽而心中一动,凝眸去看皇甫寅。从月柔口中没有得到答案的事情,或者……她可以直接询问皇甫寅,只要皇甫寅愿意答她,岂非比从月柔口中套问来的更好得多。

只是……他会告诉我吗?他告诉我的,又到底会不会是真的?

夏萦倾心中这般想着,面上不自觉的便露出几分犹疑之色来。

自打进殿之后,皇甫寅便一直看着她,此刻见她神色如此,也不待她先开口,便自问了一句:“倾儿在想什么?”

夏萦倾心下本还有些犹疑,这会儿听了这一问,倒是立时便下了决心,当即淡淡答道:“在想皇上的皇后!”她心中并不觉得自己便是皇甫寅的皇后,那个月柔口中北冥朝的公主,因此此刻说起此事,便也只是以“皇上的皇后”代称之。

皇甫寅听得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思的目注夏萦倾,显然已猜出了她的心思。

夏萦倾也并不问他别的,便自开口道:“听说……皇上的皇后乃是北冥朝的公主?”

提及北冥,她不免又有些微的恍惚。北冥,洛栩昀岂非正是北冥的洛王世子?这个想法让她心中一阵酸涩,但又很快的将之压了下去。

皇甫寅似是沉默了片刻,旋即颔首,平静道:“她……叫夏萦倾!”

“夏萦倾?”夏萦倾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亲切、熟悉无比。她甚至有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她居然觉得“夏萦倾”这三个字比纪卿卿还要让她觉得熟悉百倍。这个想法让她一阵心惊,天下还有什么名字会比自己的名字还更要让她觉得熟悉呢?

答案似乎已是呼之欲出,但她也因之而不敢再深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