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夏萦倾淡淡问道。

那宫人没料到夏萦倾非但不避嫌,甚至主动开口问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怔,回过神来时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的赶忙跪下:“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唤雁归!”

夏萦倾点头:“雁归……雪青……这两个名儿倒是好!打从今儿起,这内殿洒扫的活计便都交给你们二人了!”她虽没太过在意这殿内洒扫之人都是谁,但也隐约知道,在这内殿打扫之人并不只限于眼前这两个人,因此这会儿才会说出这话来。

这话来的其实有些突兀,却让雪青与雁归二人脸上同时现出几分愕然之色来,但二人互看一眼后,却都各各行礼谢恩,没敢再说其他的。反倒是一边的月柔脸色很有些不自在。

及至二人去后,月柔才终于觑了个机会,上前低低的叫了一声:“娘娘!”

夏萦倾看也没看她一眼,只径直的吩咐道:“你去吩咐小厨房,令她们挑了最鲜嫩的荷叶与莲子,炖一盅荷叶莲子羹,今儿午后令人送去御书房,只说是我的意思!”

月柔想要说什么,她心中一清二楚。她要说的,无非就是皇甫寅并没给她调动这些宫女的权限,所以她此刻说什么却都是无用。顺带的,月柔一定还会略带暗示的让她行事小心,莫要因着一些小事惹怒了皇甫寅云云。

这些话,她都能想到,所以也根本就不想听她说,只径自岔开话题,吩咐了她几句。

这几句吩咐来的真是大出月柔的意料之外,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试图劝说夏萦倾服个软、低个头,好与皇上重归于好,然而这位娘娘却显然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每每她开口之时,她总是冷冰冰的堵上一句,将她噎得无话可说。

想到夏萦倾今儿终于想通了,月柔心中不由惊喜万分。忙欣然的答应了一声后,月柔道:“是!奴婢这就照办!娘娘放心,奴婢必不会误了娘娘的事儿!”她说完,飞快的去了。

自幼进宫的月柔,自然很明白自己等人的命运如何。若能跟上一位好主子,日后自有飞黄腾达之日,而若挑错了主子,轻则一生屈居深宫、默默无闻,重则遭人欺辱乃至丧命,如今她在夏萦倾身边伺候,自然希望夏萦倾能独得圣重,在这宫里风光无限。

如此一来,她这个小奴婢,自然也就能够过得轻省些。

有些疲惫的移步走到一边的榻上坐下,夏萦倾不无疲惫的叹了口气。这些所谓的荣宠,从来非是她心中所想,但既是答应了别人,又已进了这宫,她也实在不该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思绪骤然回到皇甫寅身上,夏萦倾不免暗暗叹了口气。

用过午膳之后,夏萦倾小憩了一刻,再睁眼时,却已是日落西山。斜倚在软榻上,她有些失神。这些日子以来,她似乎已开始习惯于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的她,等于是被软禁在这暗香宫中,除了过这样的生活,又还有什么事儿可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