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每每看到她,他便会不自觉的感到心安。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缘故,在经历了那一段精神荒芜后,他对她,仿佛更珍惜了许多。

夏萦倾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她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很沉,而她似乎已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当寝殿外头的雨声清晰的传入她的双耳,她不由的长长舒出一口气,微微转侧一下,她喃喃道:“呀!这雨竟还没有停吗?”

熟悉的清朗男音应声答道:“虽没停,却已比适才小了许多了!”

夏萦倾午憩初醒,脑中却还不甚清明,闻言之后,便漫不经心的简单“哦”了一声。

“哦”字才刚出口,她却骤然回过神来,大吃一惊之余,夏萦倾猛一下坐起身来,震惊的看向神色平静、安坐炕上的皇甫寅:“你还没走?”语气里头满是不可置信。

“叮”的一声,将手中黑子一分不差的落了枰后,皇甫寅这才抬眼看向夏萦倾。

许是午睡刚醒的缘故,她的鬓发有些凌乱,右侧更有一绺发丝滑落下来,顽皮的贴在因午睡乍起而略显酡红的俏靥上,平白的为她增加了几分的俏皮可人。

“看来倾儿却是不希望朕在?”他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定了定心神,夏萦倾抬手一掠靥边散发,很是干脆的回了一句:“这话却是皇上说的,我可并没说什么?”说着这话的时候,先时小憩前的所有事情已重回夏萦倾的脑海,让她全没了刁难对方的意思。其实只要不想起洛栩昀,也不说起那些乱七八糟,让她脑筋的混乱的是是非非,与皇甫寅的相处,其实并不让她讨厌。

也正因如此,这些日子,她已极少会认真的去想那些。

不管她如何爱恋洛栩昀,如今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而那些是是非非的从前过往,又实在太过复杂,让她每每想起,便觉烦躁不安,且根本无法想得分明通透。

因此在烦恼了数日之后,夏萦倾索性便将之完全丢在了脑后,只是过她自己的日子。

时间是块试金石,一切的金子,都总会发亮的。她又何必非要在现在为难自己。

二人才刚说了这一两句话,那边雪青已捧了水来,请夏萦倾盥洗。盥洗理妆之后,夏萦倾这才走到炕边,看一眼几上棋枰,道:“原来皇上爱下棋?”

她既已醒了,皇甫寅便再没心思打谱了,随意的将手中棋谱丢在一侧,他道:“自打尹妃走了以后,朕已很久没有下过棋了!”他登基后,杜子恒便一直驻守东南,直到大婚之后,杜子恒才算是回了京城。但那时候,他却又根本没有了下棋的闲心。

所以这些年,他偶尔发了棋兴,便总会往暗香宫坐坐。

“尹妃?”夏萦倾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这名字仿佛有些熟悉,而后终于想起自己刚刚回宫之时曾向月柔打听宫中之事,当时月柔似乎便曾说过尹妃:“是这暗香宫从前的主人吗?”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心中更没来由的泛起一丝微微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