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色,皇甫寅便知他心中所想。-首-发微笑了一下,他道:“此次陵京之行后,你便在属下众人之人挑择一人,切记,第一看重的是忠心,其他倒在其次!”

杜子恒一一答应。过了片刻,却忽然问道:“臣有一事不明,不知皇上可愿为臣解惑?”

皇甫寅微微挑眉:“说吧!”

“臣想知道,皇上身在宫中,却是怎么会知道德正帝死讯的?”杜子恒问道。

德正帝命不久矣的这一事情,天下各国,其实都很清楚,但这天下,能够预知德正帝薨逝时辰的人,却绝对是寥寥无几。而皇甫寅身在千里之外的南宫之中,竟能似有预感一般的察觉到德正帝薨逝一事,怎不让杜子恒为之诧然。

皇甫寅一叹,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道:“那一夜,朕恰恰宿在暗香宫中!”

他虽没有明言,但杜子恒却已全明白过来,眸光闪动片刻,他道:“皇后娘娘纯孝之心,令人敬佩!”赞叹之余,杜子恒竟是不由的敛容问道:“不知皇上可打算将德正帝薨逝一事告知于皇后?”身在千里之外,又已浑忘从前之事,仍能隐约觉出父亲薨逝,如此之心,也惟有“纯孝”二字所能形容了。而自打夏萦倾嫁入南苍以来,杜子恒在谈及她时,便从未假以辞色,似今日这般,却还是第一回。

杜子恒的语气变化虽极细微,但皇甫寅仍然有所察觉,沉吟片刻后,他徐徐道:“不管如何,那总是她的生身之父,朕……会告诉她的!”

事实上,自打那日二人在暗香宫对弈后,皇甫寅已有数日不曾去过暗香宫了。

非为其他,只为了那日那丝忽然出现在脑海的灵光一现。

如果……如果这些事情后头,当真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悄然的操纵着一切,那幕后的那个人,该是多么的心机深沉而可怕……

皇甫寅其实也很明白,夏萦倾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但只要想到自己的一切,甚至连感情都被那人玩弄于掌心之上,他便不由的脊背生凉。

而这,也正是他这些日子不曾踏入暗香宫一步的原因之一。

顿了一刻后,皇甫寅道:“且不提这些!先来打算打算你往北冥的事儿吧!”关于那幕后黑手一事,因为还只是他的臆想,又涉及他的感情,所以暂时而言,他还没打算同杜子恒说。

杜子恒点头,二人各自收摄心神,细细谋划了一回。

…………

神色宁静的站在朱廊上,夏萦倾深深的吸了口气。骤雨初歇的清晨,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东面,一轮红日正自冉冉升起,洒落一地阳光。庭院中,青花大缸内的荷叶莲花又已挺直了身躯。晨风吹过,青圆的荷叶上,几点露珠左右滚动,阳光下,愈显玲珑剔透。

青瓷大缸内,几支莲房已亭亭的顶了出来,看那样儿,竟是已长得熟了。

心中忽而一动,夏萦倾回身唤道:“月柔,将我屋内的那把银剪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