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雪青说了一回话,夏萦倾的心情已平复了许多。哪昵趣事但此刻的她,却也并没有多少心情再去翻看什么医书,没什么理由的,夏萦倾忽然便想起了那日以之与皇甫寅对弈的围棋来。她也懒得唤人来,便自站起身来,行到一边,自行翻出了那副围棋。

抱起棋枰,走到炕边,将之安放在几上后,夏萦倾又取过棋谱与棋子罐,摆放妥当之后,她才重又坐了下来,翻开棋谱,学着皇甫寅那日的样子,慢慢的打起谱来。

对棋,她显然并不陌生,从皇甫寅那日与自己对弈时的表现看来,她的棋力也该颇为不弱才是。只是可惜,对于这些事情,如今她剩下的只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却完全不记得从前学习时的经过了。有些不满于自己的分神,夏萦倾蹙了眉,拂开心中那些杂乱的心思,一心专注于棋谱之上。

皇甫寅迈步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长睫低垂、面容恬静、专注于棋枰的夏萦倾。许是为这种异样的宁静气氛所感染,皇甫寅竟是忍不住的停住了脚步,凝眸静静看向那个离自己不远的女子。看到她沉静安详的模样,皇甫寅便也觉得自己的心神在那一刻变得宁静了许多,而这份难言的宁静,从前只有在他母妃身边,他才能够感受到。

他并没在门口站太久,因为夏萦倾忽而若有所感的抬眸看了过来。

二人目光在空中骤然一触,没什么理由的,却又在乍一相触的瞬间各自移开。将手移到琥珀棋罐的上方,夏萦倾微微松手,原先捏在二指之间的那粒黑子便也应声落罐,发出一声脆响。皇甫寅便在这一声脆响之中缓步的走了进来。

在夏萦倾的对面坐下,他注目看向棋枰,温声道:“怎么忽然就对围棋感兴趣了?”

沉默了片刻后,夏萦倾慢慢道:“只是闲来无事,消磨一些时间罢了!”

皇甫寅点一点头,便不再问,只道:“有件事儿你怕是还不知道……”在接收到夏萦倾略带询问意味的眼神后,他才慢慢道:“你父皇薨逝的讣告已于日前送到南苍,朕已遣杜子恒为使,往北冥吊唁!”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毕竟又补充道:“杜子恒,就是从前两国联姻时的迎亲使者!”虽然从她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皇甫知道,夏萦倾其实没有恢复记忆,前次只不过是为了套他的话。但他还是无法对她生起气来。甚至在提及杜子恒时,也主动告诉她杜子恒的身份。

夏萦倾微微垂头,沉默的注视着几上的棋局,好半日,她才慢慢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声音里头却有着不容忽视的迷惘之情。她的父皇,她的生身父亲,可是,她早已将他忘之脑后,他的死,甚至也很难在她心中掀起任何的一丝波澜来。

看着她几乎麻木的表情,皇甫寅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道:“倾儿,你可还记得你被噩梦惊醒的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