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皇甫寅口中,二人本就是夫妻,而这些天来,夏萦倾也几乎便能肯定,在这一点上,皇甫寅该是没有欺骗她。更有甚者,即使不提从前,便说是现在,二人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一样不拉的做了,然而不知怎么的,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面上发烧。

不无赧然的别开视线,夏萦倾颇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喝过水后,皇甫寅依旧拧好皮水袋的口子,并顺手将之挂在了车壁上。对于夏萦倾的不自在,他显然全没察觉出来。

沉默了一会之后,却还是夏萦倾打破了沉默:“不知尹妃娘娘此时人在何处?”到了这个时候,她才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的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京郊四十里处有座小山名唤梅岭,她如今就隐居在那里!”皇甫寅语声淡淡。

没什么原因的,夏萦倾就是觉得,皇甫寅与尹妃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宫中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微微迟疑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尹妃……真是皇上的妃嫔?”

这个问题才一出口,皇甫寅便已忍不住凝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因着她的敏锐。

过了一刻,他颔首道:“她曾救过朕的命!那时候,朕还只是一个镇守南苍东南边陲的皇子。后来,朕被封亲王,受命回京时,便带了她一道回京。为了不使她看来太过特殊,对外,朕一直都说她是朕在东南娶的一名小妾。”

他没再说下去,夏萦倾却已明白过来。皇甫寅继位之后,必然也将这位名义上的小妾带进宫中,并封她为尹妃。

在知道了尹妃其实并非皇甫寅的妃嫔之后,另一个问题却又不由的浮现在夏萦倾的脑海。宫中皆知皇甫寅无子,惟尹妃曾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而若他们二人根本只是有名无实,那这个女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那边正犹豫着该不该问,皇甫寅却已主动道:“公主并非朕所出,她是尹妃的女儿!朕喜她乖觉伶俐,便收做义女,封了公主!”

夏萦倾才刚了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目光与皇甫寅若带笑意的眼神一触,她却又忽然便觉不自在起来。他二人适才一个问,一个解释,问的人仿佛是在盘问,解释之人又似乎是在澄清,这之中的种种情态心理,其实实在颇为微妙。

避开皇甫寅的视线,夏萦倾抬手,重又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出了城门后,马车走的仍是官道。毕竟是京城左近的官道,其平坦、宽阔远非是边远城池可以比拟。这一刻,马车走的很快,又因道路的缘故而丝毫不觉颠簸。

然而,让夏萦倾感到诧异的,却是这官道上的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其中虽也有徒步而行的,但更多的,却还是或骑马、或坐车的百姓。个中甚至不乏车马光鲜、前呼后拥的富贵人家。看那意思,倒像是出来游玩的。

“今儿这官道上,人倒是不少!”她仿佛喃喃自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