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忽而一动,夏萦倾笑道:“姐姐既有北冥的朋友,却不知可曾听说过北冥的长孙世家?”

“长孙世家”这四个字乍一传入疏影耳中,却是由不得她娇躯剧颤了一下,那张素来温淡平和的俏脸也在那一瞬间苍白一片。但下一个瞬间,她便又恢复了平静,虽则比之先前,她的脸色仍是不免有些苍白,但已不再那么刺目而明显。

深深凝视夏萦倾一眼,疏影道:“长孙世家乃是北冥有数的太医世家,历代都有人在北冥太医署内供职,我又怎能没有听说过!”

一边的皇甫寅早将疏影的失态尽收眼底,微微沉默了片刻后,他道:“昨儿我收到北冥回函,言道长孙熙已打点了行装,正在赶往南苍的路上!”

或是因为前面已表露了太多情绪的缘故,及至听到长孙熙之名的时候,疏影已自没有了太多了反应,微微点了下头后,她竟忽然转向夏萦倾问道:“妹妹只是记不起从前之事,怎么却会忽然起意去寻那长孙□□?”

这个问题却是叫夏萦倾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她之所以想到要请长孙□□为她把脉,其实却是因为在洛王府时,正是长孙熙配置的药物压制住了她的头疼之症,所以她这心中便总存了一丝奢望,觉得长孙熙既能配药压制下她的头痛之症,那也难说他是不是便能配出助她恢复记忆的药来。只是这话的背后,难免便要涉及到她在洛王府中度过的那些日子。

而那些事情,她暂时却还并不想让皇甫寅知道。

沉吟片刻之后,夏萦倾道:“我在北冥养病之时,曾有一位为我医病的大夫说过,我这病,在他所认识的人中,能有把握治愈的只有二人,一个是北冥长孙熙,另一人却是江湖飘渺阁阁主!”

忽然听到江湖飘渺阁阁主这个名号,却是不由的疏影脸上顿然又现出了吃惊之色,若有所思的看了夏萦倾一眼,疏影毕竟摇头道:“飘渺阁阁主之名在天下流传,至今怕至少也有了百年之久,然而其人却如其号一般,虚无飘渺,当今世间更几乎无人见过他,更莫要说能够找到他。与妹妹医病的那人却是谁,怎么竟会抬了他的名号出来,且与长孙熙并列?”

这话入耳,皇甫寅倒也还罢了,夏萦倾却是做贼心虚之下,难免有些窘迫,顿了一顿之后,她道:“不瞒姐姐说,与我医病的那位大夫他还真是见过那位飘渺阁主。据他所说,那飘渺阁主之号其实乃是师徒相承,而现如今继承了飘渺阁主之号的,却是西凉的六皇子尹亲王萧步尹!”

“萧步尹?”疏影微微扬眉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是想将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记在心中一般,过了一刻之后,她才道:“如此看来,为妹妹医病的那位大夫还真是交游广阔得紧!”

这话于疏影而言其实真是毫无他意,但听在夏萦倾的耳中,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