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并没料错,红布小包里头,的确是一只镯子,而且竟是一支木镯子,一支色呈轻红、纹理细密、花纹独特的木镯子。夏萦倾没法说出这镯子究竟是什么木头做成的,只是觉得这木镯子的花纹实在是好看的紧。

皇甫寅伸手接过那只木镯,仔细的看了一回,而后笑道:“我曾听说南方海中有种奇木,名唤‘芙蓉木’其木色作轻红,纹若芙蓉,故名之为‘芙蓉木’。倾儿你看,这镯子的花纹是不是颇似芙蓉花的样子!”他说着,便又将那镯子递还给夏萦倾。

此刻二人却已身在下山的路上,夏萦倾毕竟还是拿出了疏影所赠的镯子给皇甫寅看。金山既已看到、听到,也等如皇甫寅亲在,她又何必噤口不言,徒然引得皇甫寅猜忌。

接过镯子,夏萦倾再细看一回,果真觉得那木纹神似芙蓉。不无兴趣的仔仔细细的翻看、摩挲了一回后,她正要说话,指腹处却忽然触到了木镯内侧的一处,轻轻呀了一声,她道:“这镯子上头竟还刻了东西!”

她口中说着,毕竟举起手镯,仔细看去。西沉的落日光芒依然不减正午时分,虽然那木镯上的小字实在小若粒米,但细看之下,夏萦倾却依然能够看清木镯上的一行小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在这一行字的下头,却是更为微小的三个字,对这三个字,夏萦倾却是无论如何运足目力,却也只能半猜半蒙,无法完全看清。

皇甫寅见她忽然停下脚步,仔细端详那支木镯,便也跟着站定,且问道:“是什么?”

面露异色的看了皇甫寅一眼,夏萦倾道:“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下面的那三个字,她虽不能完全看得清楚明白,但从那字的字形与疏影在她临去时的交待却能依稀猜得出来,那三个字必然就是——赠梅苏。

她手中的这支镯子,显然正是一个男子送给疏影的定情信物。

夏萦倾想着,忽然便觉得这镯子拿在她手上,实在是有些烫手。

觉出她的神色有异,皇甫寅便自伸手,从她手中取过那只木镯,对光看了一眼。他的目力无疑要比夏萦倾好一些,因为他很快便清楚的吐出了那三个字:“赠梅苏?”语气里头,却是不无诧异的。

夏萦倾见他已看到了,却也只得不无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晃了晃手中的镯子,皇甫寅若有所思道:“她莫不是疯了,自己的定情信物怎么也拿来给你?”

叹了口气,夏萦倾道:“适才我回绿萼山庄时,姐姐曾使秀嫣来传话,说是让我一定要戴在右手腕上,若有人问及,便说是梅苏所赠!”秀嫣说这些话时,金山也在,左右也是瞒不过的,她便索性说了倒也还罢了。

眸光骤然一凝,这一刻,皇甫寅仿佛忽然的就想到了什么。

他能想到的,夏萦倾自然也早已想到了。

疏影忽然送了这支镯子给夏萦倾,又让她务必戴在右手腕上,这摆明着便是要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