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平静的径自盥洗,夏萦倾只作根本不曾看见洛栩昀。

侯她盥洗了,香坠便含笑的过来,作势伸手要扶她:“外头早饭已备妥了,小姐……”

冷淡的抬手推开香坠,夏萦倾径自起身,朝外头走去。对香坠,她全无虚与委蛇的打算。外屋桌上,搁着不多的四碟小菜,四样点心,及一盅燕窝粥。夏萦倾神色平静的在桌边坐下,自有丫鬟将燕窝粥盛在小碗内,放在她的面前。

一切,似乎都与从前全无丝毫的分别。

然而夏萦倾知道,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

洛栩昀走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那丫鬟却并没给他盛粥,而是转身奉了茶来。

直到看到面前的燕窝粥时,夏萦倾才不无诧异的觉得,自己其实远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饿。默默计算了一回,夏萦倾心中却是不由的暗暗吃惊。

按照她对南苍与北冥二国的了解,她知道,从南都到青州,即便一路无人盘查,顺顺利利,也得要至少十日,这还是日夜兼程的算法。也就是说,如果她在路上不曾进食,那就是说,至今为止,她已有十日水米不进了,然而她还并不饿。

忽然发现,自己竟还有这闲情逸致来计算这些,夏萦倾不自觉的唇角一扬,露出一个不无讥嘲的笑。既然自己还有这心情,那就是说,情况总算还不太差,不是吗?

浅啜了一口清茶后,洛栩昀温和问道:“卿卿在想什么?”从见面到如今,洛栩昀对她依然故往,那种若无其事的模样让她在钦佩之余,也只能淡淡相待,仿若无事。

“我在想,我究竟已有多久没有用过膳了?”绝口不提自己在昏迷之中被掳来洛王府之事,夏萦倾若无其事的问着这话的同时,也拿起了桌上的小碗。以银匙轻轻舀了一口燕窝粥送入口中,那燕窝入口柔滑微甜,味道与从前其实也无丝毫分别,但她只觉味同嚼蜡。

然而人的心却已不同了,心既不同,味道自然也就变了。

洛栩昀似乎沉吟了片刻,而后,他轻描淡写,似全不在意的道:“其实算起来,也不是太久,大约二十天左右吧!”

二十天左右,忽然听到这个数字,夏萦倾却是不由的脊背一阵发寒。

她已离开南都那么久了吗?那皇甫寅现在怎样了?萧步尹现在又怎样了?

还有青滟……她到了南都了吗?皇甫寅……会不会为难她?

无数的念头在这一瞬间骤然涌现,虽然力持镇静,但夏萦倾仍是不由的停了匙。因为需要想的问题实在太多,以至于她竟完全忽略了自己二十余日不曾进食却还不多饿的情况。

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洛栩昀微笑了一下,然后道:“不必担心!据我所知,皇甫寅已正式下书北冥,要求夏萦晴交出长孙熙与你。如今两国正在交涉中!”

洛栩昀这话哪里是叫她不必担心,他简直就是想让她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