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适才皇甫寅的举动与言辞之中,她已彻底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他的泄欲对象,一个甚至连为他生育后代也不够格的泄欲对象。

而他也说得很是明白,等到他彻底腻烦了她身体的时候,便是她的死期了。

这份明悟让她为之失笑,而她也果然笑了起来,笑声由小到大,最终变成了狂笑。而她,就在这止不住的大笑中乐得前仰后合,笑得泪如雨下。

满面慌乱之色的宁雅就在这阵阵的狂笑之中疾步的走了进来:“公主……公主……”她惊惶的失声叫着,赶前几步,弯腰去扶夏萦倾。

夏萦倾并不挣扎,任由得她手忙脚乱的将自己扶起。宁雅扶她走到一边,在屋内的贵妃榻上歪下,又忙忙的出门唤了外头的宫女打水来为她净面。她那里忙乱不休,这边夏萦倾已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抽出手绢,自己拭净了面上的泪痕,而后又顺着宁雅的意思,重又净面,匀上浅浅的一层脂粉,试图掩去昨儿失眠与适才情绪失控留下的痕迹。

宁雅则默不作声的立在她身后,为她卸下钗环,简单的绾了一个家常的纂儿。夏萦倾不言不动的静静端坐着,梳妆台上的水银镜清晰的投映出她失神的面容,虽然苍白而略显憔悴,却仍美得令人心痛。许久许久,她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慢慢道:“宁雅,我错了!”

宁雅早知她并非夏萦倾,但听了这话,心中却还不由的微微一酸:“长公主……”她轻轻叫了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夏萦倾忽而对了水银镜微微一笑,没头没脑道:“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宁雅对她的话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茫茫然的应了一声,不解的看着她。夏萦倾却是看也没看她,只径自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平静道:“我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没什么理由的,但宁雅就是觉得,夏萦倾这话并没有对她说,她对的,是镜子里的她自己。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宁雅便也没有言语。

夏萦倾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开口问道:“午时了吧?”

宁雅见只这一刻儿的工夫,她便已恢复了昔日的沉静高贵,心中不禁微微一松。退后一步,她恭声垂首应道:“回娘娘的话,午时已过了快三刻钟了!”

夏萦倾微微颔首,吩咐道:“传膳吧!”宁雅答应着,快步的走了下去。

这一日的午膳,夏萦倾吃的很香,全然没有了昨儿食不知味的感觉,用过午膳,她甚至还小憩了一刻。宁雅在旁将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只觉得自己已愈来愈看不透这位昔日北冥的长公主、今朝南苍的皇后娘娘了。她更不知道,这位主子的转变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只知道,不管好坏,她都只有陪着这位主子一路走到底了。

…………

离了凤仪宫,皇甫寅大踏步的走着,思绪更是一片混乱。。